山兽被浸泡在浅绿色的液体中,缓慢上下漂浮,还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仅凭小蚂蚁的身体恐怕没法把他带走,唐臾很快做出决断,他得先回去一趟。
唐臾沿着原路返回,突然感到一盆冰水淋到头上,透心凉。
草,有人在动他的本体!
唐臾飞快地回到本体身边,表演已经结束,他不怎么意外地发现自己已经被搬到了另一个房间里。
房间是黑色天鹅绒主题,深色地毯,皮革沙发,中间空着一大片区域,摆着一个和方才舞台表演很像的黑色铁架。
唐臾看到自己的右手被高高吊起,拷在从铁架垂下来的皮环上,无力地垂着头,凌乱的蓝发遮住半张脸,刚刚被泼了半盆凉水,水淋淋漓漓地顺着头发和身体往下淌。
“草,怎么还不醒?他是被山兽吓成什么样了啊。别是死了吧?这么脆。”
“没死,脉搏还有,就是有点慢。”
“要不再来一盆冰水吧?”
“金哥,干脆给他一针强醒针?再喂点药,嘿嘿。”
金戈正站在等身镜前,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仆人在替他整理领带。
“喂药没意思,先浇冰水吧,浇到他醒来为止。”金戈漫不经心地说。
唐臾在心里骂骂咧咧,tmd真是不把人当人啊。
这屋子里没有会仙术的人,唐臾没什么顾虑,悄无声息地爬到自己本体脚下,轻轻一撞,就回到了自己身体里。
正在此时,又一盆冰水哗地当头泼下来,真他妈冷啊。
唐臾倒抽一口气,猛地一哆嗦,醒了过来。
“哈哈,贱货终于醒了!”
豆芽菜抬手就想给唐臾一巴掌,被唐臾下意识一脚踹飞了三米远。
靠,谁知道他这么不禁踹啊。
唐臾赶紧捡起自己稀薄的人设,喘着气道:“别他妈碰我!”
豆芽菜半天没缓过来,恼羞成怒地大骂:“草你个XXXX,你知不知道,要不是金哥一枪崩了那头怪兽,你现在已经死了八百回了!居然还敢动我?”
唐臾虚弱地咳嗽了一阵,水狼狈地从口鼻往外涌:“咳咳咳……难道我还要感谢你们不成?凭什么把我关在这儿?这是侵害公民的人身自由权利,快放我走!”
刺猬头直接“噗”的一声笑出来了,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就叫吧,叫破嗓子都没有人会来救你的!就算有人来,也找不到这里的,哈哈。”
他看着唐臾苍白的脸色,嘲笑得更起劲了:“不,根本不可能有人来,因为你就是被人像垃圾一样丢在门口的,谁还会把垃圾捡回去?”
唐臾沉着脸啐了他一口:“你们无耻。”
豆芽菜觉得面子挂不住,转而向金戈告状:“金哥,你看这贱货嚣张的样子,这还不给他两针?给他两针就老实了!”
金戈压着眉峰瞥了豆芽菜一眼,又看向
唐臾,盯住不动了。半晌咧嘴一笑:“就他这股劲才有意思,没出息的人才需要用药。”
豆芽菜哑口无言。
金戈整理了一下袖扣,掀起眼皮道:“我有个很重要的饭局,回来再玩他。你们给我把他看好了,任何时候都不许松铐。”
几个保镖齐声答“是”。
“走吧。”
金戈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身后是唐臾断断续续的怒骂。
“你还敢骂!”
见金戈走了,豆芽菜又耀武扬威起来。
然而不知为什么,这个蓝发美人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豆芽菜,淡漠地转过脸去,根本不屑于看他。
刺猬头忍不住笑了几声,道:“走吧,珍宝拍卖会要开始了。留几个保镖在这里看着人,绰绰有余。”
豆芽菜狠狠瞪了唐臾一眼,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老子玩儿死你。”
唐臾还是面无表情地侧着脸,连半个眼神都欠奉。
砰!
厚实的实木大门被用力摔上,房间里只剩下唐臾,和一堆荷实弹的、机械化程度很高的保镖。他们分守于房间的各个角落,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可惜,被关在这儿的是只会仙术的苍蝇。
唐臾这次回来,是打算用分。身术。
本体去找山兽,留一个待机的躯壳在这儿,得手之后再合二为一,溜之大吉。
唐臾惟妙惟肖地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垂下头,看上去像是困了,单手还被牢牢拷在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