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晃话语有些含糊,“邵明曜,你刚才掐得我好疼。”
其实不仅是刚才疼,现在颧骨处也还是疼,比挨了一拳的痛还要更分明。
分明到只要一闭眼,又能回想起刚才的一切。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叫他,“邵明曜。”
“嗯。”
“没人像你这么对我。”
邵明曜平静反问,“我怎么对你了?”
“小姑,陈亦司,学校老师,他们都怕刺激到我。”
“我又不是他们。”邵明曜立即道。隔了一会儿,他又问:“那我刺激到你了吗?”
林晃喉结微动,“嗯。”
邵明曜一直和别人不一样。
别人都说他钝,只有邵明曜从小就咬牙切齿地骂他心机深重,不是什么善茬。
没人对他抱有期待,只有邵明曜百般嫌他差劲,不知从哪搅合起一腔盲目信任,非要他往好了走走。
前年小姑说,怕他不适应,小姑父决定把人才选调往后推两年。
可相似的场景下,邵明曜却干脆了当地拒绝了爷,说谁该去哪就去哪,凭什么要迁就。
他的身边原本只有温声细语,也就是邵明曜,会一把攥起他的领子,尖锐地吼他、质问他、威胁他,还把他弄痛。
如此这般,邵明曜却对他说——“我要惯死你了。”
邵明曜肩膀耸了下,让他起来,挑眉问道:“烦我?”
“嗯。”林晃垂头搓了一把捂热的脑门,“烦你,烦得要死了。”
话音刚落头上就一沉。
院门被敲响,一个男的在外头喊,“跑腿送药!”
“少装吧。”邵明曜起身道:“烦我还给我买药。”
林晃头被他按乱了,懒得再搞,索性就那么乱着。
邵明曜拎药回来,就水直接吞了,然后进去洗澡。
水声哗哗响,他在里头喊道:“壁柜里的内裤是新的吧?”
是。
但林晃不想回答,一条十几块呢。
过了一会儿,邵明曜又喊他,“给我找套睡衣穿啊,烧怕冻。”
林晃依旧没吭声,刚拉开衣柜门,又听那人催债鬼一样叫道:“听到了吗?给我找套——”
林晃也扯起嗓子,“知道了!”
快闭嘴吧,哑得难听死了。
能给邵明曜穿的睡衣无非就那一套,他自己送来的那套,林晃都穿三四天没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