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拎了一筐红醋栗果酱司康去邵家吃晚饭。
早三月,老杏树抽了嫩芽,邵松柏搞了个碳炉,离树远远地烤着一大扇牛排。
林晃坐在小板凳上仰头瞅树上的绿叶。
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结杏。
“别瞅了。”邵明曜在旁边道:“我都盼五年了,不结了就是不结了。”
林晃心虚,低头按一把北灰的脑壳,小狗也低下头不再瞅了。
邵明曜看着他俩相互逗,像是出了会儿神,“它总学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的小狗。”
林晃逗着北灰,“不学你么?”
邵明曜哼笑一声,“它又懒又馋,笨还窝里横,能学到我什么?”
“……”
林晃抱起北灰,凑到它耳朵边说:“北灰别信他,你是烈犬。”
北灰以为他在亲它,兴奋地伸出大舌头,转着圈一卷,舔湿他半边脸。
林晃还没反应过来,邵明曜已经起身照着狗后脑勺清脆地拍了一巴掌,拎着后脖子扔到一边,训道:“欠收拾是吧,还敢舔人脸。”
声音不大,但语气沉,北灰大气都不敢喘。
林晃脸上沾满小狗口水,正想替北灰说两句情,耳边就落下一句低低的“别动。”
邵明曜抽了张纸巾,抬了他的脸起来,给他一下一下地擦着。
“纹身都脏了。”邵明曜说,“不知道沾口水会不会感染。”
都纹好几年了,感染不了了。
但林晃没说出来,仰着头任由他擦过几轮,被松开时脖子还有点僵。
邵明曜拇指在他面颊上一按,“狗舌头上是不是有倒刺,都给你舔红了。”
林晃抿着唇没吭声。
“疼么。”邵明曜又垂下眸看着他。
他犹豫了下,“一点吧。”
然后北灰屁股上就挨了两脚,还被罚靠墙后腿站。
林晃没好意思说,是邵明曜擦得疼。
红也是纸巾蹭红的,或者什么别的乱七八糟的原因。
反正狗挺无辜。
碳烤牛排很香,外皮都烤酥了,切开来肉质鲜红软嫩,纹理分明。
邵松柏让两个小的吃多少切多少,邵明曜片了一小碟,林晃一刀切下两斤半,抓在手里十来分钟就啃了个精光,吃得嘴唇油亮。
他把嘴一抹,对上老爷子瞠目注视,赶忙找补道:“今晚试烤新品,玫瑰小豆法包,明天给邵明曜送俩。”
“那正好。”邵明曜说,“周一食堂没爱吃的。”
林晃说:“你要是吃着好,我再烤两炉给爷。”
邵松柏笑得合不拢嘴,装作没看见他又偷着切一大块肉,自己咬了一口,剩下的全喂了北灰。
北灰今天罚站时间长,后腿连着屁股肉都哆嗦,蹭在脚边吃得委屈唧唧。
()第二天中午,林晃正要去英中,忽然被魏康鸿喊住,说道:“包乐天找,挺着急的。”
他只好给秦之烨打电话,秦之烨体育课刚散场,爽快道:“放桌上吧,我使命必达。”
“谢了。”林晃说,“用小布兜装着的便当盒。”
包乐天不知从哪听说林晃要转去英华借读。
林晃刚转来时,他看林晃像看瘟神,但现在林晃直奔第一考场去了,他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希望把人留在区九,宁当鸡头不做凤尾。
他口若悬河地讲,林晃低头琢磨消息到底怎么传出去的,他自己还没想明白呢。
纠缠了一个来小时,被放走前,包乐天又语重心长道:“这两天看你没再穿英华校服,老师觉得你内心深处还是偏向咱们学校的。”
他不提林晃都要忘了。校服上周就还了邵明曜,也该发现口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