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晃瞥过去,“没定,得年后呢。”
邵明曜索性也放下手机看着他,“元宵前么?”
林晃点头,“元宵节都开学了,开学前我肯定得回来啊。”
邵明曜点头,“你姑挺有正事。”
“……”
林晃总感觉他俩现在动不动就把天聊得稀碎,也就讲题时还好一些。
邵松柏把装好的羊肉丸子拎出来,不锈钢饭盒上的航海王不干胶不知道被谁撕了,留下一个难看的胶印。
林晃接过丸子打算走,邵明曜还在看手机,林晃路过他时随口道:“GRE和期末都考完了,这回总不担心犯困了吧。”
邵明曜掀起眼皮瞟他一眼,又看回手机上,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
晚上林晃健身回来,隔着墙,听邵松柏站在树底下纳闷地问:“小邻居送我的饼干呢?”
邵明曜说,“他又拎回去了。”
邵松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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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松柏迟疑了一下,“用这么明显的手段啊?”
“他笨。”邵明曜斩钉截铁,顿了顿又说,“您不吃就不吃吧,纯纯的糖油混合物,吃两块能犯上一天困,血脂还高。”
邵松柏“唉”了一声,“我血脂就那样了,少吃两块饼干也好不了。”
过一会儿,邵松柏又问,“北灰今天怎么总扒你房门?人都在院里,它扒门,屋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没。”邵明曜淡定道:“这是它新找的运动方式,您前天说它胖,伤它自尊了。”
林晃听不下去了。
这世界上怎么有这么不要脸还巧舌如簧的人。
他回屋去洗了个澡,晚上抱着脏衣服到院里洗,却听见院门外有动静。
邵明曜似乎在打电话,估计是怕吵到老头,索性站在外头打。
林晃沉迷偷听,把院门推了一条缝。
邵明曜上身只穿了件毛衣,站在长坡中间。林晃冷得肩膀都缩在一起,偏他却站得肩背舒展挺拔,踩着一地雪,声音冷而平,“虽然放弃高考,但还是会尽全力拿第一。我的选择而已,我喜欢,是否矛盾,跟你无关。”
不知电话另一头回了句什么,邵明曜不客气地打断道:“哦不,我只是通知你一声,没有求夸奖的意思,毕竟曾经我有多渴望你的认可,现在就觉得它有多恶心。”
“邵泽远,我只是想告诉你,别再费心帮我选厂了。”
邵明曜话语微顿,他垂下眸,露出无声讥诮的笑,眸光锐利,“还有,你一直希望我从你的全世界消失,但很遗憾,从目前看来,邵明曜现在不是,未来也不会是一个不为人所知的名字。”
他说完便挂了电话,手机往裤兜里一揣。
眸中冷厉褪去,又恢复了平日里带着一丝傲气的明朗,站在冬夜稀薄的月光下,眉目舒展,打了个哈欠。
而后他忽然一侧身,目光直奔着庄家的院门看过来。
林晃在那前一瞬便撤回了身子,背抵着院门不出声。
专业偷听狂,早有感应。
邵明曜在外头站了一会儿,哼笑一声,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空气说话,“大晚上,回去睡了。”
他抬脚往自家走去,路过那道幽深的门缝,轻声感慨道:“果然啊,糖油混合物再诱人也不能碰,真够催困劲的。”
不吃还我。林晃背抵着门做口型。
“怪勾人的。”邵明曜忽然又说,“容易成瘾。”
这句的声音比刚才低了几分,语气不那么让人想揍了,反而低幽婉转,像带着一丝轻叹。
脚步声缓缓踱远,隔壁院门一开一关,把他的自言自语掩进门里。
“要一个寒假吃不到了。”
“大概会有戒断反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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