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曜正坐在院里哄他的小狗,揪着北灰的小肥脸问:“天天扑蝴蝶,被咬过没?”
北灰被揪得“呜呜呜”地叫。
邵明曜自问自答,“我记得也是没有。”
他的视线落在院墙上,低叹一声,“所以蝴蝶为什么会主动咬人呢。”
北灰趁他不备挣开钳制,掉头就往屋里跑。跑两步又回过头,愤懑地朝他吼了两声。
邵明曜回过神,哼笑一声,“犟种。”
林晃:“……”
这话听着耳熟。
北灰上来倔劲,“呜呜”地压着怒音和主人顶撞。
“少替他找补。”邵明曜淡道:“他那便宜朋友都说了,压根没病。”
林晃一怔。
拇指无意识地摸了摸食指根上的素戒。
邵明曜视线转向院门,缓道:“蝴蝶咬人,只能是被扯着痛处了吧。”
林晃转身走了。
垃圾袋碰着腿,哗啦作响。
隔天中午,吴鸿没去食堂,宿舍的行李也空了。
林晃是在羊肠巷卖凉皮的弄堂里把人堵着的。
吴鸿左脸乌青,比前一天肿得更厉害,一照面就紧往后退,“你要干什么?”
“心虚什么。”林晃淡道:“你不是瞧不起邵明曜么,怎么不敢明着惹他。”
吴鸿攥紧拳,“这事到此为止,我不会再找包乐天,也不搅家长进来,但你也别再生事,还有——”他深吸一口气,“让那群混子离我远点。”
()林晃难以置信,“你还敢去和方威的人说邵明曜坏话?”
“他们是冲你!”吴鸿语气激烈,“他们觉得我惹了你!”
“……”
林晃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方威在自作多情这条道上的修行。
他一步步走近,把吴鸿逼到无路可退,背抵着墙。
“我都答应。但你得告诉我,是从哪听到的邵明曜的谣言,都说给了谁。”
吴鸿瞪着他,汗从脑门上滚落,粗声道:“昨天那个是二班的,放心,他不敢说出去。”
“嗯。”
“没了。”吴鸿顿了顿,“我不能保证没别人知道,但我自己就说了这么一回。”
林晃盯着他不语,被碎发遮掩的黑眸死气沉沉。
吴鸿一咬牙,“四中都快传遍了,我是去那边买资料时听到的。”
四中。
林晃定了定,把那天坡街上偷窥的臭虫想了起来。
“知道了。”
走到弄口,他又回过头,“邵明曜昨晚找你了。他问什么?”
吴鸿刚松一口气,又绷住。
“问我说你什么了。我说什么都没说,你是突然冲出来打我的。”
“嗯。他没追问么。”
“没有。”
吴鸿汗透了校服,勉强稳着声线,又改口道:“不,他犹豫了一会儿L,应该是想问什么,因为他开了个头就——”
前一晚放学,在走廊尽头的换水房,邵明曜不轻不重地抓着他的领子。
“你有没有说他爸——”
话音停顿在这,过了许久,邵明曜像放弃了,撒开他,摸出张纸巾擦去手上沾着的汗。
“林晃不会无缘无故打人。你骗得了包乐天,骗不了我。”
“无论因为什么,吴鸿,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出现在他面前、对他多说一个字——”
邵明曜勾唇无声地笑了一下,摘下眼镜往桌上一扔,顺手把桌上那把不知道谁扔的糖纸抓起来,揣进口袋。
“他阵仗大,但最多咬你一口。”
“我有比他多一万种方法让你无处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