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她小心翼翼地问?,“你先?去我房间待会儿吧?她应该晚饭后就走了?。”
赵兟看?了?眼表,离饭点还有三个小时?,待得可不是?一会儿了?。
蒋畅双手合十,眼神恳切地望着?他,“先?先?,拜托。”
面对女朋友这副表情,大概很难有人能无动于衷。赵兟妥协了?。也注定服输。
她弥补似的说了?一句:“我房间的书什么的,你可以?随便看?。”
为免来电话而暴露,赵兟将手机调至静音。
接着?,门在他面前无情地被关上。
他又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胡蕙来前,蒋畅将赵兟的鞋子收起来。
感谢房东太太装了?鞋柜,不至于叫她藏无可藏。
胡蕙带了?酒,还带了?吃的。
两个人边喝边聊,可以?一直到晚饭点。蒋畅酒量很一般,就着?小零食,陪胡蕙聊。
胡蕙骂谭勤礼是?混蛋,表面上可以?为你让一切步,真触动他的利益,他分寸不让。
胡蕙说,谭勤礼要调她的岗,一是?补偿,二是?“驱逐”,她讲没必要,他们?又没有实际关系,正常当上下级就好。
蒋畅应得心不在焉,劝胡蕙少?喝点,心里记挂着?赵兟。
屋里没一点动静,不知道他在干吗。
胡蕙半趴在茶几上,侧脸对着?蒋畅,手指摩挲着?杯口,说:“可能我也没多喜欢他这个人,只是?迷恋他对我好的感觉。”
不幸的人之间,大抵都有相似之处,胡蕙和蒋畅的原生家庭,是?她们?这辈子也忘不掉的痛,祛不掉的疤。胡蕙从小没有父母陪伴,他们?在外地挣扎讨生活,每年只过年回来看?她,后来才知道,是?他们?欠了?债,才不带她一起。
胡蕙的感受,蒋畅能理?解。
没有得到过爱的孩子,长大后,便会拼命从身边汲取爱。
这样的人总容易陷入幻觉,误把“好”当□□。
但胡蕙是?清醒的,她只是?舍不得从幻觉中抽身。现在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
蒋畅说:“如果不是?这样,我会骂你,把你骂到和他断为止。”
胡蕙笑了?笑,“那你呢?我看?你迷赵兟迷得很。”
蒋畅瞄了?眼卧室,门板不太隔音,不确定他能不能听到。
她不自觉压低声音:“我知道,将感情押注在一个人身上,无异于一场豪赌,而且作为沉没成本,很多人不愿意轻易脱手,于是?越亏越多。”
胡蕙答道:“所以?你投了?很多咯?”
“也许吧。”蒋畅说,“可我不知道我全部资产有多少?。”
胡蕙坐直了?点,给自己?的杯子倒满,“当你意识到有亏空的风险的时?候,告诉我,我救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