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只是突然不太想他不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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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不可能久在外,他在禹州将事安排妥当,便命酆惕前去禹州处理后头的事,自己先行回来。
酆惕离开前很是不安,他怕他走了,她这处便没了帮手,只怕难为,毕竟皇帝太后都不明其意,这二人本就难对付,要保住宋听檐的性命何其艰难,说不准太子也会突然下一刀。
宋听檐纯良至此,只怕处境会越来越艰难。
夭枝只觉他忧心太过,她好歹也是一个神仙,难道还会困在局中吗?
她坦然劝他安心去禹州,若有事必会传信告知,酆惕这才嘱咐再三离开。
皇帝极为满意宋衷君的表现,那是连连称赞。
毕竟这雨灾稍有处理不慎,便能酿成大祸。
夭枝连着几日偷偷照顾宋听檐,这几日下来,宫中不但没有派太医前来,连下头送过来的吃食都越加敷衍,也不知是何处端来的剩菜剩饭。
倘若她这几日没去,只怕宋听檐的寿数也到此为止了。
夭枝早早起来,准备好吃食,正提着食盒要往院外去,便听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夭大人,陛下有请。”
她停住脚步,视线顺着站在外头的人看到了轿子。
该来的还是来了,皇帝终于想好如何处置她了。
夭
枝将手中的食盒放回石桌上,上前几步笑道,“劳烦公公带路。”
太监伸手让路,“您请。”
宫中规矩森严,夭枝还是头一次这样进宫,难免有些忐忑,虽说她半大不小也是个神仙,但凡间真龙天子的命数都极好,她这样的小神仙与之相碰,那必然是炮灰的命。
轿子一路走了很久,缓缓落轿。
“大人,到宫门口了。”太监站在轿前,身子似乎是天然弯曲的幅度,显出这宫中压抑森严。
夭枝下了轿,跟着太监一路进宫。
“大人这边请。”
太监弓着身,低着头顺着节节高的台阶带路上去,殿里灯火通明,安静得只有烛火燃烧的声响。
夭枝一进去,便看见恭恭敬敬站在里头的宋衷君。
“夭大人。”宋衷君见她进来,冲她施了一礼,竟是极为恭敬。
夭枝有些意外,同回一礼。
她正要冲皇帝行礼,皇帝摆了摆手,似无暇拘于礼数,“不必跪了。”
他拿着手中厚厚一卷纸,“禹州这些应急预案,是你写给太子的?”
夭枝抬眼看去,那纸极为眼熟,是她在禹州亲自唤人送到宋衷君手上的。
是宋听檐所写的灾后应对之策,没想到太子竟然会如实上交给皇帝,毕竟这件事,他完全可以揽在自己身上,皇帝也必然会更加器重他。
但反之若是让太子知道这些是宋听檐所写,那必然会是他的催命符。
夭枝俯身跪拜,开口认下,“是臣所写,微臣是怕后头会有些琐事扰乱太子殿下,便想着写下来或可避免些许,亦不知当用不当用。”
皇帝将纸放在书案上,话里话外都是试探,“你倒是本事不小,这里头可没有一个字是浪费的,灾祸之中所有的事情,你竟一一都考虑到了?”
夭枝心中一紧,担心皇帝看出端疑,连忙开口,“臣惶恐,微臣不过纸上谈兵,这些到了真事未必如此,太子殿下能将这些事情处理得这般妥当,全是殿下的功劳。”
这可不是纸上谈兵。
这是天灾,大灾之后祸端暗藏,若不妥善处置,乱事必然层出不穷。
禹州那处官商勾结,乱得一塌糊涂,必定会相互推脱责任,甚至相互掩盖。
处理不当,百姓生怨,时日长久,必然有人挑拨要反朝廷,此为一隐祸。
房屋被毁,稻田被淹,居无定所,乱民增多,匪祸四起,此为一明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