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砚没有回避宁初的视线,虽然与宁初对视,会让他的心绪紊乱,但他还是紧盯着宁初的眼睛,不想错过宁初一丝一毫的变化。
被提醒了宁初才注意到这个问题,他尴尬一笑:“抱歉,我说习惯了,我……努力改正吧。”
宁初只能承诺努力了,因为直到现在,他还是无法更正对司砚的称呼。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当了十年的管家,无论是长者还是小辈,都比自己的身份高,宁初习惯性用“您”来称呼对方,司砚让他改,还说了两次,他记在了心里,可终究还是败给了口头习惯。
司砚:“为什么是习惯,是你的家人强迫你这样喊的吗?”
宁初一句话,就让司砚脑补出无数事情——
在与宁初订婚前,他大致了解了宁初从小到大的经历,宁初作为长子,从小就开始给家里人赚钱了,以那对夫妻的性格,会逼迫儿子去讨好别人也不奇怪。
宁初无法跟司砚解释穿越这件事,只能将锅推到了宁父宁母身上,反正他们也不是第一天对‘宁初’坏了,司砚清楚,也不会追根究底。
“嗯。”宁初应得很心虚,不是因为说谎而心虚,而是要对一个关怀自己的人说谎,才会产生强烈的心虚感,总觉得辜负了司砚对他的关心。
司砚眉眼紧皱,本就深邃的眼窝陷得更加深,俊逸面庞爬上了一层煞气,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你在那个家过得很辛苦吧。”
“啊?”宁初茫然一瞬,连忙应道,“嗯……”
司砚又说:“我知道你过的不好,但不知道他们对你那么不好……”
只通过文字来看宁初的前半生,司砚无法想象宁初过得到底是怎样的生活,他天真的以为,宁初愿意孝敬父母,是因为父母对宁初还是挺不错的,虽然在金钱方面逼得宁初太紧了些,但感情方面,应该是给足了宁初安全感的,没成想,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那对夫妻,不配当宁初的父母。
宁初低下头,下意识回避了司砚的视线,司砚眸中流露出满满的心疼,全都因他而起。
怎么回事?司砚的人设崩了啊!
跟原文中的司砚一点都不像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宁初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
司砚微微弯腰,去捕捉宁初藏起来的视线,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无比认真道:“宁初,不要叫我您了。”
司砚忽然想起了某本攻略书里的一句话:适当的服软能让对方心软,也能达到你的目的哦。
垂在身侧的手抓紧了围裙边角,司砚咽了下喉咙,嗓音压得很轻:“算我拜托你了,行吗?”
宁初:“……”
司砚的人设,真的崩了!!!
“宁初?”司砚呼唤道。
宁初混乱地“啊”了声,司砚难得看到茫然无措的宁初,眼底浮起笑意,将刚才那句话的一个词改掉了:“算我求你了,行吗?”
“……”宁初头皮麻,颤声道,“……行。”
笑意盈满司砚的眼眶,灯光汇聚在深邃的眸中,有无数光芒在其间闪烁。
放以前,司砚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第一遍说的时候,私心的将‘求’改成了‘拜托’,这样才能让自己成功说出口,可再次正确地说出口后,司砚现,说这话其实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只是有一点点的羞耻而已。
“你父母的事情,需要我帮忙吗?”司砚站直了身体,将气氛从暧昧中拉回了正常。
宁初轻轻舒了口气,也果断将自己丢失的理智给拉了回来:“不需要。”
司砚有想过宁初的回答,跟他猜测的一样,所以没有一丝意外,他早就感觉到了,宁初是个坚强自主的人,如果宁初需要帮忙的话,早就向他求助了,但他一直等到现在,都没有等到宁初开口。
如果他今天没有回家,没有撞见宁家人找上门兴师问罪,宁初一定也不会将这件事说给他听。
想清楚这一点,司砚有些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