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这样说……他是你的老师。”
“你在暗示我有现在的成就,都是因为莫尔斯是我的老师吗?”
莫尔斯卷了一下嘴唇,没有参与佩图拉博单方面对敌的言语争锋。卡丽丰沉着冷静,也不急于上去为自己的兄长助威。她观察着眼前生的一切,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位置。
+你觉得佩图拉博的天赋在哪,卡丽丰?+
+是建造事物吗?+
+不,是他在心里胡乱揣度他人的度。每个心跳的间隔都能为他带来数万字对他人心理活动的过度分析。+
+这听起来真是……+
+我很好奇你的形容词。+
+孩子气。+
卡丽丰无奈地挑选出最婉转的词汇。
安多斯就要败下阵来,并且这名本性温和的人丝毫不介意在言语上退让。
“抱歉,佩图拉博。我绝没有这番暗示……任何人都能从你的作品上看见一个充满天赋和努力的人。”他好声好气地说。
佩图拉博仿佛一拳揍进了一堆柔软的布料,气焰无处释放。
他快瞥了一眼莫尔斯,偃旗息鼓。
男孩闷闷不乐地说:“好吧。既然你不懂建筑,那你擅长什么?”
“木刻,石雕,铁器……”安多斯一个一个说,依照他的性格,他假如敢以擅长来形容一个能力,那么他绝对已经在其中浸淫多年,甚至有了一套自己的艺术理论。
“我想和你比试。”佩图拉博打断了安多斯,“你来选择题目。”
“嗯?”安多斯颇为迷惑。
“我还没有和人比试过,我不知道我的才华相较他人究竟如何。”佩图拉博自信地说。
卡丽丰捏了捏膝上的裙面,眉心略微蹙起,看起来很想阻止安多斯答应。很显然她看出,无论比试谁赢谁输,佩图拉博都会凭空扩大他们与洛科斯关系的裂痕。
她求助地看向莫尔斯,莫尔斯无动于衷,仅仅给出一个讽刺性的回答。
+我会从今天起督促这孩子学习哲学理论,来拯救他灾难性的思维模式。+
卡丽丰只好亲自离开座位,劝告道:“佩图拉博先生,个人的能力终有穷尽,我的兄长亦非全才,他虽技艺众多,然洛科斯总有能工巧匠,在各自的工艺道路上走得比安多斯更远。为何不展开一场宏大的比赛,将洛科斯的工匠一一击败,来展现你的才华呢?”
“我该怎么称呼你?”
“卡丽丰,洛科斯王国的女儿。”
“卡丽丰,”佩图拉博点头,“这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如果达美克斯愿意主持,我会守卫我的擂台。但先,我想从安多斯开始。”
卡丽丰正要再说些什么,安多斯就举起一只手,吸引了几人的视线和注意:“我也不介意参与比试……选题就定为石雕?”
“武器吗?”
“不,不一定要武器。卡丽丰说过你不喜欢战争。”安多斯说。
佩图拉博用全新的目光打量卡丽丰,仿佛重新见到了这名僭主长女。
他的态度很快柔和了。
“好的,安多斯。你来定时间吗?”
莫尔斯忽然出声:“我来定。一个月后,我们如今所在的工坊,欢迎二位到场。请带上安多斯王子的作品。”
他的眼神停留在佩图拉博面部,露出的微笑一如既往没多少温度:“我希望届时能见到你最初之作的成品,佩图拉博。它让我好奇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