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是妖族帝君，为何不自己杀她？”
那紫衣女子看起来并不是很强，可为何他不自己动手？
温妄低眸看着手指上的扳指，没着急回话，似是在考虑着什么。
姜厌见他久久不说话，瞬间脑补出了一个原因，有些迟疑问道：“你不会是舍不得吧？”
温妄听到她的话微愣，无奈一笑，抬手轻敲了下她额头，“你这脑瓜子，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姜厌微笑，“你又没说，还不允许我脑补了。”
温妄看向那处雾气，轻声说道：“不是我舍不得，是我杀不了她。”
“不止是她，只要喝过我血的妖族，我都杀不了。”
姜厌一愣，“喝你的血？”
脑海里蓦然想到，每次他离去后，再回时脸色苍白样子。
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是啊，喝我的血。”温妄低眸看着扳指，眼睫颤了颤。
天色越来越暗，最后一抹夕阳被乌云掩住。
良久，他看向姜厌，忽然笑道：“我的血，对人类也是颇有好处，可延生命，可增境界，不如就拿这个当报酬可好？”
他说着，手中出现一把泛着光的匕首，好似很习惯一般，抬手就朝心口插去。
在刀尖离胸口还有丝毫距离时，姜厌拉住了他的手腕。
“你干嘛？！”她眉眼微皱地看着他，心中升起了不明的怒火，“谁说要你的血了！”
姜厌将匕首从他手中扯了过来，用力地扔在了地上。
温妄低垂着眼看着地上的匕首，眼中情绪不明，笑道:“我还以为，所有人都想要我的血呢。”
“你是不是喜欢受虐啊？”姜厌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能不能把自己性命当回事？你不是帝君吗？给他们血干嘛？直接杀了他们不就好了。”
温妄看着她，忽然笑了声，“这么关心我啊？”
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姜厌有点真生气了，“你别转移话题，回答我的问题。”
温妄看了眼她，然后轻叹道:“我也不想给啊，可他们，在我刚出世时就取了我的血。”
他抬手看了眼手指上的扳指，微微摇晃了下，“而且，还给我戴上了这个玩意，说什么我若不按照他们的说的那样去做，就会让我痛不欲生。”
“这帝君当着，真是窝囊啊。”他神情漫不经心，似在说什么轻松的事，“其实今日，还是我第一次杀了我想杀的人。”
温妄看着她，眼里升起笑意，“还是要谢谢你，我的盟友。”
姜厌听着他的话一怔。
从出世时就开始了吗？
那岂不是，从婴儿到现在，这么久，他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她侧眸看向他，久久未说话。
许久，她抬眸看向他，轻声问道：“温妄，取过你血的人，你是不是都想杀了他们？”
“我当然想。”温妄面对着她，微微俯身，“所以，你这话的意思是……”
“我帮你杀。”姜厌脱口而出。
既然他杀不了他想杀的人。
那么如此，那就她来替他杀。
温妄怔愣下来。
姜厌看着他，再次道：“你等我强大起来，我帮你杀了他们。”
滴答。
周围微风轻起，雨滴渐渐落下，打在树叶上，发出声声轻响。
姜厌撑开玉骨伞，抬手执于温妄身前，将他一起遮住，她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又说了声。
“我帮你，可好？”
温妄低眸看着她，久久没有言语。
姜厌看着他，耐心等着。
雨淅淅沥沥，清风裹夹雨水，滴答落在伞面上，凝成一股水路逐渐向下。
最后，温妄轻声一笑，伸手接她手中的玉骨伞，眼里带着笑意看着她。
“好，你帮我。”
雨越落越大，温妄将伞往她那边斜了斜，两人转身离去，逐渐消失在雨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