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馨儿见火候差不多了,替女子出头道:“县主,你也看到了,这位李姑娘的境遇实在可怜,你身娇玉贵,又何苦跟一个民女争抢夫君呢?”
“陆姑娘,你的意思是,已经确定了孩子是我义兄的?请问,有何证据?总不能凭这位姑娘一句话,就轻易相信了吧?”姜云染面对质问,仍旧不慌不忙。
她这份泰然自若,让陆馨儿咬碎了一口银牙。
陆馨儿冷哼,“当然有证据。六个月前,裴大哥身在江南,没错吧?这位李姑娘有信物,你一看便知。”话落,给旁边的女子使了个眼色。
女子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双手递过去道:“这是裴郎送给我的定情信物,说这枚玉佩能代表他的身份。将来若是我有难,就算他不在,还可以拿着玉佩来裴府寻求帮助。”
“简直一派胡言!”
陆氏瞥了眼玉佩,认出那确实是裴家的东西,但女子的话却并不可信。
裴玉卿恨不得跟裴家划清界限,又怎么可能让她来裴家寻求帮助?
果然,就听裴玉卿道:“这块玉佩的确是我的,但在一年前就遗失了,官府有记录。你说,是我送你的,还让你拿着它来裴家寻求帮助。那你可知,三房早已分家,我也寻族中长辈提过自立门户的事?”
“我既要离开裴家,又怎会让你来这里寻求帮助?再有,我前日才回到江陵府,你今日就出现了,事情未免太巧合了些吧?”
前头,两方你来我往,辩得热火朝天。
后边,秦若瑶安静地待在房中,好心情地望着外头的风景。
祁晏初见她今日居然没有对自己冷嘲热讽,好奇地多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准备一下,明日我们就启程去岭南。”
“你急什么?我身子不舒服,要再逗留几日。”
秦若瑶不冷不热,祁晏初听到她说不舒服,并没有像从前那样紧张,而是漠然道:“那就再多留两日,你好好歇着,我先出去了。”
玉珠见将军说走就走,担忧道:“姑娘,你不要再与将军闹别扭了。”
“怎么,你怕他再去缠着姜云染?他就算有那个心,很快,也没有那个机会了。”
姜云染,你此时怕是急坏了吧?
但还远远不够!
“你住口!”
陆氏厉声呵斥,陆馨儿铁了心,咬牙道:“还望老夫人为李姑娘做主!”
“陆姑娘,你是说,这位姑娘腹中的孩子是玉卿的?”
老夫人佯作震惊的样子,眼底却闪过一抹亮光。
陆氏一看到她这个反应,就知道要坏事。
当年,婆母想让自己的侄女嫁给最疼爱的三子,可三叔心里只有裴玉卿的母亲宋氏。母子二人因为宋氏,差点闹到决裂的地步。
后来终是三叔技高一筹,娶到了心仪的宋氏,有了裴玉卿。
可她知道,她这个婆母没有一日不憎恨宋氏,连带着也厌恶了裴玉卿。
原本至少维持着表面的平和,谁知三叔早逝,婆母便一直觉得是宋氏把她的宝贝儿子给克死了。
她想磋磨宋氏出气,再加上宋氏的身子一向不好,会那么早逝去其中少不了她的手笔。
陆氏知道,婆母早就想把裴玉卿赶出裴家,但玉卿偏偏被卢大儒看重,多年都没有回来,她就算再想毁了那个孙子也没有机会。
现在机会自己送上门来了,她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但陆氏身为族长夫人,却不能让她那么做。
裴玉卿终究姓裴,若是他身败名裂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裴家的名誉还要不要了?
更何况,她的儿子还未迎娶正妻,女儿也没有嫁人呢,裴玉卿要是毁了,她的儿女怎么办?
想到这儿,她赶忙开口道:“母亲,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未可知,不可偏听偏信。不如先将这位姑娘安顿下来,儿媳调查过后再……”
“你这是什么话?这世间,女子的名节大于天,若孩子不是玉卿的,她又怎么会拿自己的腹中的孩子诬陷于他?把玉卿叫来,身为男子,自该顶天立地,为自己的过错负责。”
老夫人知道陆氏想做什么,不过,她不会给她那个机会。
宋氏的儿子不是品行高洁,被世人称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