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染看着渐渐远去的两人,无奈,只能跟着影青去了书房。
房中,一缕熏香袅袅升起,逐渐散开,檀香沁入心脾,使人心静。
顾峥歪坐在距离冰鉴最近的地方,又恢复了一贯的慵懒恣意。
见姜云染进门,他手中折扇一合,用扇子指向案上的舆图,问道:“听闻,这舆图是县主所画?”
姜云染微微颔首,猜测应该是找她来商谈岭南的事,暗笑自己多心了。
顾峥唇角勾笑,直起身上下打量着她,“县主如此多才多艺,竟连舆图都能画。真想看看,将来,县主还能带来什么惊喜……”
他话中有话,意味深长地瞟了眼坐在书案后的祁璟玙。
见祁璟玙眼含警告地望了过来,他摸摸鼻子,正色道:“咳咳,刚刚,多谢县主救了舍弟。在下欠县主一条命,今后凡县主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在下定竭尽全力相助。”
“国公爷不必如此,毕竟是一条人命,就算换个人,我也一样会救。”
姜云染救下顾嵘,本也没想过挟恩图报。
可顾峥却不能不当一回事。
姜云染与他客气了几句,看向沉默的祁璟玙,问道:“影侍卫说,王爷有要事找我商议?”
“嗯。”
祁璟玙眸色幽沉,仿佛又恢复了以往的疏离。
这样的他,反倒让姜云染安心。
两人间沉默了一瞬,祁璟玙问:“若是让你控制住薛檀体内的蛊毒,拖延些时间,你可能做到?”
“以我目前的能力,大概能再拖延十几日。”
姜云染对蛊知之甚少,别说解蛊,就连控制蛊毒都做不到。
想到薛姐姐日日都要受苦,她问道:“王爷可是发现了能够解蛊的人?”
“刚收到消息,岭南出现了几个南疆的少年少女,其中可能有南疆圣女。本王准备连夜启程,加快速度赶往岭南。若是消息属实,或许薛檀还有救。”
“连夜离京?”姜云染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她还没有做好安排。
自己这一走不知道需要多久,她有些放心不下祖母,也想向桑桑她们告别。
祁璟玙似是看出了她的担忧,说道:“京城的人你放心,本王会安排人护着他们。余白会留在京城,你身边的那几个丫环,除了会武的那个,剩下的也不要带了。”
“……好。”姜云染知道,事有轻重缓急,没再说什么。
想到义兄,她问道:“那义兄那边?”
“届时,顾峥会留在京城,玉卿跟我们一起上路。”
事情都清楚了,三人又研究了一番路线问题,顾峥道:“我去安排出城的事。”
姜府。
林氏和姜云岚回府后,就一直等着姜云染回来,想要兴师问罪。
可左等右等,只等回一个她去了公主府的消息。
气得二人食不下咽,辗转难眠。
整个府中只有老夫人知道孙女连夜出了京城,担心之下,她当晚就去了小佛堂,为孙女诵经祈福。
与姜府的表面平静相比,将军府则笼罩在了一片低压之下。
愁云惨淡。
祁明月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她却是戕害顾二公子的从犯,被顾峥扭送进了大理寺。
秦若瑶则至今未醒。
老夫人听说秦氏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心中又气又恨,忍不住对儿子抱怨,“当初就叫你不要乱来,那秦氏就是个丧门星。要不是她胡乱折腾,怎么会弄掉了你的孩子?还害得明月……”
“我的明月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惹上了那么一个孽障,她非要把我们弄得家破人亡才甘心吗?我不管,你必须尽快想办法把你妹妹救出来!”
祁晏初听着老夫人的哭诉,被她锤了几拳,隐忍的怒气终于爆发。
低吼道:“行了!孩子没了,我心里最难受。若瑶只是一时想岔才会做错事,她已经付出代价了,母亲以后休要再提!”
“明月的事,我会尽快想办法,让大嫂服侍您先休息吧。”
话音落下,他没有再在瑞康堂多待,转身走了。
老夫人望着他的背影,气得心口疼,对着一旁的方氏吩咐道:“叫人给我看好了秦氏,不许她再惹是生非。孩子都没了,以后对她也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