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恒有些感叹。
明明都猜到了还来找他确定。
“是。将军大人。我的确是因为这一场灾难而做出这么多的努力。”
他说。
面前的将军还想问些什么,只听见丹恒继续说:“既然开诚布公,我也不再对将军大人有所隐瞒。瞒几百年了,也累了。接下来的确会出大事,但很遗憾,我也不能对将军您描绘出来。因为——”
他摇头:“我也没有亲身经历过。”
记忆的开始,已经是几百年后。
腾骁沉默片刻,还是向丹恒道了声谢:“知道了,辛苦了。在心里藏着这么多事,还不能跟任何人讲,只能在别人察觉的时候说出来,应该很累吧。”
“还好。我也不是没有经历过类似的情况。”
在银河里漂泊,很少有人问他过往的经历,也几乎从未提起过。
与现在的情况非常类似。
半夜里,大家都在休息,连云骑军都在换岗的时间点,一位丰饶令使通过玉界门悄然而至。
非常奇怪的是,并没有触罗浮的任何警报。
令使的身影出现后,身后的玉界门赫然涌入一大群丰饶之民。
它们已然觊觎建木太久,久到争夺建木都快成为它们的本能。
“「丰饶」的赐福……却位于祂最大的敌人——仙舟联盟的手里,也不知道是笑话还是造化弄人。现在,就由吾等将它带走,带去该去的地方。”
他对着那颗枯萎的建木伸出手,似乎在邀请它跟着自己一起:“你乃祂的赐福,慈悲的祂赐予仙舟联盟「丰饶」之长生,然而在这片土地上,却出现「巡猎」的顽疾。”
往前走了几步,眉眼低垂,眼神似是悲悯,又似是嘲讽,下一个瞬间,变得平静起来,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令使看着眼前的仙舟罗浮,仿佛在看一个生了病却死活不愿意吃药的孩子,他的语气十分轻柔,安抚一样:“去吧,将他们千年的沉疴连根拔起,将祂的赐福重回我们手中。”
话音刚落,周围的丰饶之民磨着自己手中的刀,用仇恨的眼神望着眼前的罗浮洞天。
新仇旧恨,一并清算。
迟到的防御机制终于开始运转,令使嗤笑:“才意识到吗?可惜已经迟了。”
云骑军已经现了它们的踪迹,正在用最快的时间赶来。
令使不慌不忙地走在街上,他随手点了一下自己身边的金人,刚走一步,金人就像是拥有神识一般,站起来机械地跟在他的身后。
仙舟自己制造的武器,此刻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与千年前的「三劫」时代相似又不尽相同。
“仙舟联盟,在祂的伟业之下,不堪一击。「寿瘟祸祖」?此般污名怎么配得上祂的慈怀?”
他行走之处,周围开遍了异常红艳的花朵,理论上充满生机的「丰饶」之力此刻带来的却是一片死意。
站在他面前的云骑军神情虽然难掩他们的恐惧,却仍然将枪尖对着他。
“快点!快点去跟将军说——”一个云骑军推着看上去像是新兵的人,他急匆匆地让他快走,“这里有我们先扛着,你经验少,派不上用场,快滚!”
那个新兵咬着牙点头,朝着里面跑去,他完全不敢回头,生怕看见他不愿意看到的场面。
令使歪头,仿佛觉得眼前的人非常地可笑。
“不自量力,而又不堪一击。症状深入骨髓,那便不必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