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黎摇了摇头,眼尾还留着一抹红霞:“不是,为首之人认错了人,应该是冲着你来的。”
游青心下一顿,他和黎黎这两家形容描述确实差不多,想来是那人打探之时探错了地,现下心中满是歉意:“黎黎,抱歉,连累了你。”
黎黎又是一阵哭腔,来到这个是世界后被季封保护的严实,从未见过这种事,但还好游青差了一半人手护着黎黎的院子,这才救下了他。
“青青你还是快些跑吧,那人阴森的很,身上一股子怪味,看着就快把我吓死。”
游青却摸了摸他的头顶,柔声道:“稍后我会让小四送你去军营,那里留着守卫,想必能好好护住你。”
听着黎黎描述,他心下了然,想必就是傅砚辞前几天同他提的那名太监了。
鹿悠悠跟着站上前来,挑眉道:“前几日我倒是瞧见谨言公公混在城里头,到处白吃白喝,借着身后那群护卫,无法无天的很。”
黎黎没管是谁,却听出些不对劲,他慌乱的扯了扯游青的衣袖,连忙问道:“青青不去躲着吗?”
游青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我自然会去,只是你需得先走,我得稍后一些把那人引出城里,才好安心离去。”
不然怕这人狗急跳墙,伤到这城内的百姓。
鹿悠悠皱眉:“这可怎么行。”
“到底是冲着我来的,我又怎可将他留在城里,自己找出路。”
一行人还在聊着,外头房门却被急促的敲响。小五的声音传了进来:“夫人,还请快些收拾一下,有人杀过来了。”
黎黎出事
游青心下一滞,连忙走到窗外欲看清外头的情形。但下一瞬门口又被敲响,小四带着喘音的声音传了进来:“夫人,还请快些,对方人手太多,已经要到院门口了。”
鹿悠悠冷着脸上前开了房门,看着小四,沉声道:“这太监什么来路,傅砚辞的地盘还敢带人追杀。”
小四不欲同她废话,侧身退了半步,抬手迎道:“夫人还请上马车。”
游青扶起床上的黎黎,却见他手脚冰凉,浑身湿透。
他心下叹道:黎黎八月孕期,哪里经的住这些惊吓。
黎黎却强装平静,借着游青的手艰难起身,朝着他笑了笑,安慰道:“我无事,只是一时没缓过来,咱们快些走吧。”
说是无事,可指尖却抖动的厉害,跟着游青上了马车之后便浑身瘫倒在车塌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鹿悠悠紧跟着上来,见他这般立马掏出银针,便往他一处穴位上刺去,开口:“别害怕,深呼吸,别动了胎气。”
黎黎低低的啜泣一声,指尖搭上游青的手,止不住摇头:“方才那太监来拿我时,邻居见他们面色不善,只是帮我说了两句话,就被拦腰砍断。我现在一闭眼就是那副场景,我……”
黎黎并不是害怕杀戮,只是瞧见有无辜之人因自己丧命,现下满心复杂,悲痛交加,更是见了那副惨状,心绪更是受不住。
游青把他揽到自己怀里,开导道:“没事的没事的,我会让人替他报仇,待到了军营,将士们定会把那太监碎尸万段,给婶子报仇。”
那家婶子性格爽朗,见黎黎是孕夫颇为照顾,这次也是好心,没曾想惨遭黑手。
他指尖捏的发白,问着外头驾车的小十:“那太监带了多少人,竟能让你们都觉得棘手?”
小十回话道:“人倒是不多,不过百来人,但身手极好,不似平常护卫。”
鹿悠悠倒是嗤笑一声,嘲弄道:“能威胁到国公府的死士,京城能有几家有这么打的手笔。”
游青心沉了下去:“你什么意思。”
鹿悠悠倒是悠然自得看向他,挑了挑眉:“还需我点明吗?”
除了皇家,谁能有这么大的手笔,哪怕是京城中根基最为深厚的崔家,也舍不得下这种狠手。
但还未等游青细想,车顶忽的一沉,一把血色剑刃从上方直刺进来。
下一瞬,车身一分为二,小四持剑而来,带着游青好好落地。
游青连忙看向黎黎那边,见鹿悠悠正搀扶着他慢慢起身,这才放下心来。
他眉目一敛,看着来人,厉喝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对我动手?”
谨言公公身上衣着三品官服,本该是威风凛凛的兽首,却因为他弯曲着上身,显得那兽首面目扭曲,看着有些滑稽。
他奸细的嗓音穿插在一群刀剑声中,让人听的阴气沉沉,像只躲在暗处“嘶嘶”吐着长舌的毒舌,听的人心头发寒。
“公子若是好奇,待到了下头问问老国公就是了。”他声音忽的一寒,眼睛眯了起来:“在中州未能送公子一程,倒是老臣高看了您这遁逃的本事。”
游青手心透汗,没想到当初一路追杀他的人竟然就是谨言,但那时带的人手却远远不如现在这些死士。想必是一次未能得手,他主子才又加派了人手。
他眼睛扫视了一番四下的场景,好在小四他们身手毕竟是战场之中浴血鏖战练出来的,那些人暂且没有占到上风。只是对面人手是自己这边的双倍不止,长久下去,定然会落入下乘。
他镇定开口:“公公现下取了我性命,就不怕国公回来,找你算账吗?”
谨言却没有被傅砚辞威慑到,反而挺起腰杆摸着肚皮哈哈大笑,瞧着颇有些小人得志的意味:“公子也许不知,那小国公啊,现下指不定已经死在道上了。”
“哦,不对。”谨言连忙改了说辞,朝着游青笑道:“是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