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四下将士纷纷把这京城来的队伍团团围住,面无表情,气势却足够骇人。
吓得那随从声都断断续续的:“可……圣旨……”
傅砚辞理解的点了点头,直接从谨言公公手上夺过圣旨,忽的打开瞥了一眼,也没看里头的内容,随后合上朝着他们点了点头:“内容我都看完了,你们可以走了。”
说完吩咐下去,让下属“温柔有礼”的把那些人带了下去,自己则是走到放粮草的营帐中,询问着清点数目的小兵,面色沉重:“如何,够数吗?”
小兵点了点头:“够数。”
傅砚辞面色缓了缓,想必京城里的那些狗官倒是有脸了一回,这次居然没有贪下这笔粮草。
思及此,他回头朝着拂剑点了点头:“那太监来这里一定有炸,爷懒得同他们折腾,今天晚上吓唬吓唬他们,看看到底来这里干嘛。”
拂剑抱剑应是,悄无声息的就退了营帐。
只是他今夜又回不了赛西城了,粮草已到,赛东城那边的战事也得开始,他想了想,回头看向季封:“明日我们就得出兵了,你若有事,今日可以回去同你家那位道道别。”
季封点了点头:“多谢国公。”
那边的游青接过傅砚辞带回来的圣旨,发出一道冷笑:“这圣旨看似褒奖,实则全是敲打,想必是担心你会在边疆作威作福,特地派人来看看的。”
傅砚辞却皱着眉头,答非所问:“卿卿,我只怕明日出兵,你在这里他会对你不利。”
谨言乃是皇帝贴身近侍,若要来人敲打,怎么也轮不上他带队的。更何况,他今日扫视了一番谨言身后的侍卫,大多面色麻木,底盘稳健,不像是往来的那些人。
但战事吃紧,他也只能今日试着把谨言赶出边疆,分不出更多心神给他。
但游青仿佛知晓他所想,眸子弯了弯,柔声安慰:“我一个废臣之子,他杀了我又能如何,难不成激怒你对京城那些人有什么好处吗?”
傅砚辞垂下眸子,终是下了决心,语气不容置喙:“不行,我还是让小四小五他们跟在你身边候着。”
见游青还欲开口,他又补充道:“那些人来历不明,我此去将带走不少精兵,留着小四小五他们在,也算是一个护盾,以防万一总归是好的。”
游青这才止住话头,揽着傅砚辞脖颈道:“你放心,我虽从未上过战场,但到底是熟读过兵书的,若那谨言当真有坏心思,我定能替你守好这儿,让你安心打仗。”
不准欺负我相公!
傅砚辞不客气的往人嘴上啃了一口,轻声笑了笑:“才不要卿卿守,卿卿只要负责开心就好。”
游青咬住他的唇瓣不松口,夹在贝齿间慢慢磨着,直到那处泛红发肿,才满意退去。
傅砚辞“嘶”了一声,抱怨道:“卿卿咬的真狠,这样子一出门别人就知晓这是你咬的了。”
游青听着他后半句中止不住的得意,默默的翻了个白眼:“你走开,少管我的事情。”
傅砚辞却不依不饶,跟狗皮膏药一般挂在游青身上:“为夫让卿卿歇着还不开心了。”
游青推了他一把,也没用什么劲,反倒让傅砚辞觉得游青是在同自己玩着某种欲拒还迎的小把戏。
被男人一手抓住后,游青也没挣扎,顺着力道躺在他身上,敛着眸子同人讲话:“总之你安心去干你的事就好,其他的都交给我。”
他直起身子,看着傅砚辞的眼睛道:“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夫君,可不准被人家欺负了去。”
“嗯,那妾身在这里先谢谢夫君的护佑。”傅砚辞往他眼睛上落下一个吻,昏黄的灯光照在二人身边,显得这间不算大的院子愈发温馨。
次日一早,傅砚辞老早就安排完了院子里的一切,率先赶去了营帐。
刚一下马,拂剑就上来替他牵住缰绳,凑在他耳边回话:“世子,昨夜按照您的吩咐办完了。”
傅砚辞整理了一番袖口,分出点余光给他,直视着站在营帐前指手画脚大声嚷嚷的谨言,颔首道:“这就是你说的办完了?”
拂剑也纳闷了起来:“这宦官瞧着劲劲的,昨夜也吓得不轻,但就是死活想留这儿,留在咱们这儿也不知道图啥。”
傅砚辞神色凝重:“你昨日怎么个吓法?”
拂剑摸了摸鼻头:“把他半夜捞起来扔鬼儿园了。”
鬼儿园是一处专门埋葬不过五岁的时候死婴之地,那处阴寒,常是各种食腐野兽的栖息地,恶臭熏天。
在前朝赛西城还繁华之时,那处尝尝拿来甩弃不想生养的女婴亦或是流产早夭的胎儿。更有甚者,到了后期,还有不少尸体无处安葬,便顺手抛尸在了那处。总有百姓传言那处夜晚有婴儿啼哭的鬼声。
傅砚辞挑了挑眉:“这太监倒是胆大,现今再哪儿呢?”
说着边往韩叔那方走去。
拂剑跟在他身后,边回着话:“昨夜许是吓得厉害了,现在在营帐里头病的厉害。”
“医士可曾见过。”
“瞧过了,说是日便能好全。”
如此一来,傅砚辞也放心了。他们这次粮草兵械充足,日足够他战至城下,哪怕是打持久战也能分出闲工夫来处理这厮。
还在点兵的韩叔瞧见了他过来,走上前朝他抱拳行了个小礼:“小国公,人数差不多点完了,不出意外的话,下午就可行军。”
傅砚辞点了点头,忽的想起些什么,点了三营的营长的名字:“伏二虎。”
只见一名身着碎布,面目奇特,身形如同小山一般高大的男子走上前来。他脸上不知是否纹了纹身,面上一只黑蜂栩栩如生,口器正好纹在他唇瓣周围,看着如同一个虫首人身的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