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手行礼,话中带着点哽咽:“主子,老李胸前的伤口奴才知道,那分明是剑伤,怎么可能是狼牙撕咬的样子,还请主子详查。”
傅砚辞把他扶起来:“我记得他家还有个老娘,得先处理好老娘那边再来查证。”
傅砚辞把手中的布料往怀里收了收,他心底也不是滋味,李营头当了这么多年的兵,每次见他都会笑着喊他一句小世子,骤然离世,傅砚辞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尸存放再何处?”
拂袖死死的握紧手上的剑柄:“在营门口。”
……
傅砚辞带着二人走到营门口,见许多将领都聚集在这里,围着尸双目泛红,并未注意到他的到来。
还是崔时肆站在外围,瞧见了他,轻声开口:“都让让,世子来了。”
此话一出,立马有年轻的小兵走到他跟前,眼眶泛红:“世子,方才拂袖大人都同我们说了,李营头分明是被人害死的,您可得给他个公道啊!”
立马带动起四周的确气愤,顿时有人混在人群中大喊:“就是啊,李营头兢兢业业守了这么多年,一定得还他个公道。”
四下跟着应和起来,傅砚辞眸子一沉,做了个安抚的动作:“自然。”
他视线缓缓扫过围在此处的众人,再扫过崔时肆时,看见这人连忙躲避的动作,心下有了想法,面上却是不显,跨过人群走到尸面前,也不嫌弃一片血淋淋的尸体,上手扯开遮挡的布料,按在尸心脏处看了看那处的伤口。
虽然已经在草原的夜晚上放了一夜,有一只手臂和半张脸都被野狼撕咬去了,连胸前也覆盖着各种狼牙撕咬的伤口。
但傅砚辞这种从小同剑打交道的人却也能一眼看出那道剑伤,直接贯穿心脏,才导致老李头死亡的主要原因。
他点了点头,随手在身上擦了擦血:“确实是被他人杀害的。”
“是不是南疆那边的人不服输,又派了人来捣乱!”有一名小兵红着眼上前猜测道。
傅砚辞摇头,语气有些沉重:“南疆不使剑,使刀,不大可能是他们干的。”
拂剑蹲在地上仔细端详着那处伤口,忽的开口道:“只怕是自己人。”
他这话一出瞬间激起一番波澜,很快就有人反驳:“怎么可能!?剑大人你也知道李营头的,他在军营里从未得罪过人,怎么会被人盯上啊?”
傅砚辞使了个下压的动作,示意大家平静下来:“这剑伤是贯穿伤,拂剑刚刚比对过了,伤口大小刚好对的上我们营里的军械,而且是从背后一剑毙命,利落的很。只是藏在狼牙撕咬的伤口下面看不太清,得仔细瞧过才晓得。”
第64章生食
四下泛起一阵躁动,傅砚辞依稀能听到有人混在嘈杂的人群之中窃窃私语。
他盯着李营头惨不忍睹的尸身,呼吸重了重,上手拿起布掩盖住头部,声音很轻,但四下却骤然安静下来,都听着他抛下二字:“彻查。”
四下有人愤懑,有人欣慰,有人悲痛,也有人默默混在人群中,面色不虞。
军营中出了这么恶劣的事,傅砚辞作为掌权者若不解决,一来对不起老李头在天之灵,二来更是定不住军中各心。
不论是有异心的那群人,还是为了老李头悲痛的那群人,甚至于一直跟着他全心全意效忠他的人,都在看着这名“小国公”有没有足够的能力和情义来真正接手这个庞大的军营。
傅砚辞跟着走了一条昨夜老李头走过的道,这条道是小道,比正常的大路能快个一炷香的时间。
他在路上看到了昨夜拂袖替他装羊肉的包装,破破烂烂的,想必也是被狼叼了去。
拂袖跟在他身后,很不是滋味,后悔道:“老李头肯定是怕肉凉了,想着早点送给老娘吃,不然怎么会挑小道回。”
拂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不知如何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