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刺史扶着墙站了起来:“只是现在困窘罢了,待本官有了后援,你们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群人被这话浸淫已久,高官厚禄的梦也做了一碗又一碗,心中天平还是偏向了刘刺史。
四五个人蜂拥而上,最先碰到傅砚辞的是那名偷食的男子,为了在刘刺史面前抢到头功,直接在远处扑向傅砚辞,双手牢牢锁住傅砚辞的一只小腿。
傅砚辞眼底印出这群人脸上的贪婪,嗤笑一声。
他膝盖向下弯曲,直接压在那人的脊背处,同时腰间用力,借着这人的脊背使了个漂亮的后空翻。
被禁锢住的那条腿顺着这阵力道从那人的手臂出一片脱身,带的那人身形不稳,直接以脸着地,趴在地上吃了一嘴带着臊意的尘土。
而他另一条腿则是直接撞上了一人的胸膛,直到他站稳身子,一脚踩地,一脚直接踩住人的胸膛,颔质问:“季封是谁?你们口中的寨子里又是什么?”
他脚下用力:“快说!”
脚下人出一声痛呼,却没能威慑到其他三个还站着的人。
偷食的那人也开始缓过神来,拔起了地上的匕,红着眼睛朝傅砚辞刺了过来。
傅砚辞“啧”了一声,不屑开口:“不知死活。”
过了片刻,牢内打斗的声响停了下来。傅砚辞拳拳到肉,随着匕掉落在地上出的清脆响声,四周众人便都躺在地上哀嚎起来。
他捡起匕,拿袍子仔仔细细擦拭了一番,把它举到刘刺史眼前,刀尖在刘刺史瞳孔前投出一个倒影,轻笑一声:“我这人没有耐心,问话过三遍,就喜欢挖点东西哄自己开心。”
察觉到他笑容中的威胁之意,刘刺史看向四下躺着哀嚎的下属,浑身都卸了力:“我说,我说。”
傅砚辞刀尖不动,半蹲在地听着他娓娓道来。
半晌后,听完一切由来,他表情冷峻,手肘用力。
下一秒,牢狱内出一声哀嚎。
看着捂着眼睛疼的满地打滚的刘刺史,傅砚辞心中只觉解气。
大梁赋税本就繁重,这厮为了捞油水,硬是在这赋税基础上升了一倍。
还颁布私刑,未缴税完成者便交银钱,次之卖田,若还未完成,便处以牢狱之灾。
粮食交上去了,留给家中的余粮连次年的种子都难供应。但农人家中哪里有闲钱缴纳赋税。于是逼的他们开始贩卖家中的妻儿、老人。
待到实在活不下去,便有人揭竿而起,在城外的山上的自立为王,立了个清风寨。
虽有逆贼的名头,但到底有了活路。
令人滑稽的是,佃州大半百姓都去投奔了季封,宁愿当逆贼黑户,也不愿意留在这个腐朽的王朝,继续缴纳着那要人性命的赋税。
清风寨的那群“逆贼”最开始只是想合起伙来要回粮食和田,但刘刺史手底下的那群官兵个个拿起刀剑指向他们,一时之间鲜血便野。
清风寨的头头季封是个有脑子的,把人重新集合起来之后,靠着一番谋略把刘刺史逼的躲到这牢狱之内不敢外出了。
随后满意的带着人运走一牛车一牛车的粮食,蜗居在山中过着日子。
傅砚辞心底一沉,方才刘刺史指的方位离游青他们很近,虽说游青那边留着不少高手,但他心中还是不安,也不欲再此处继续待下去,转身就欲走出了这里。
走到牢门前,傅砚辞好心的提醒这群还做着呢千秋大梦的狗腿:“三月前,先帝驾崩,年仅八岁的幼帝继位后。我想,你们刺史的那封信,应该是不幸被压在了某处,无人查看呢。”
为等身后人作何反应,他快步走出牢房,同一直等在外面的那个拂剑交头。
他脚步很急,语气催促:“我们得快些回去,这佃州城内的人在卿卿他们附近扎了个寨子。若是瞧见车上京城的标识,怕是会起冲突。”
拂剑神色凝重:“主子,小四小五他们在暗处跟着呢,夫人他们不会有危险的。毕竟是城内百姓聚成的……”
他忽的住了口。
因为是百姓,所以他们得加急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