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晚的风雨平息后,他便起身,那时候沈飞还没醒,整张脸被蒙在毯子里,膝盖以下的肢体自然而然的露出来。
维舟用灯光晃了一下,现沈飞的脚踝处并没有记忆中的伤疤,他觉得自己在时间的计算上应该没有失误。
他呼吸着湿润的空气,让灼烫的眼皮凉下来,面无表情地盯着沈飞模糊的睡颜看一会儿,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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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的天空出现色彩,孤零零的晨光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悄悄爬过地平线,树上的小鸟开始尖声啾鸣。
四周呈现出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空气像玻璃一样透亮,昨晚的狂风似乎有意偏袒这座岛屿,并没有施加太多残酷的手段。
沈飞根据维舟的提示,找到了小瀑布的位置,二话没说便脱光衣服舒舒服服地冲了个凉水澡。
完事后,他觉得身体冰凉,头皮被冷水冲的麻,于是穿上衣服站在有阳光的岩石上,深吸着气,希望太阳把他尽快烤热。
上学的时候他就喜欢野外露营,经常约朋友去森林探险,还爬过高耸的雪山,可这都是几年前的事了,自从他的父母意外去世,他的私人娱乐时间就变少,他的所有精力几乎都扑在事业上,天天为如何变得更强而努力。
“沈飞。”维舟来了,站在沈飞后头的树荫下,“你有什么打算。”
沈飞迅转过身来,“怎么样才能联系市区的人呢?”
电力和通讯系统已经遭到破坏,沈飞来到之前有信号的山谷,依旧没办法与外界联系。
维舟身上有种掌控一切的镇定,指向岛屿的最高处,回道:“爬上去,你会把整个蔚洲尽收眼底。”
沈飞抬头往上看,一只罕见的鸟翩翩飞过,注定是漫长的一天。
他喃喃细语道:“上去就会有信号吗?”
“会的,”维舟给出肯定的答案,“你会联系到你想见的人。”
爬山需要一个过程,想要登上山顶没那么容易。
岛屿未经开,山路都是靠人的脚一点点踩出来的,维舟最近两天一直在岛上转悠,沿途做了很多标记,可惜经历一晚风雨那些标记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只能凭借记忆和直觉找准方向,以免在山谷里迷了路。
出之前,维舟特意回洞里换身衣服,脱掉短裤短袖,穿上一件料子很舒服的黑色登山服,背上旅行包,里面放了些食物和水。
矫健的黑色身影在林子或岩石间穿梭,他还真像是来旅游的,与之相比,沈飞看上去倒有点像流落荒岛等待救援的落难者。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最高的方向爬去,偶尔会有石鸻鸟带着幼崽从他们上方如箭般俯冲,落在前面的岩石上,等他们走近一些,张开翅膀又飞了起来,好像是专门为他们领路的使者。
还有山兔的影子,跑的极快,一眨眼就从这边蹿到那边,学松鼠的样子露出可爱的脑袋观察越走越近的人,两只小爪迅地捣鼓着。
维舟包里有相机,是专门为了抓拍金雕带来的,听说这一带有老鹰和游隼,但他始终没见到。
暴雨过后,林子里的动物们活跃起来,纷纷出来找食物,山谷里有一只落单的小鹿,正在河流对面徘徊。
维舟为了不吓到它,轻手轻脚地拿出相机,对着它拍了两张照片。
小鹿不如母亲那样有耐心,也不够警惕,站在那一直盯着人看,假如维舟和沈飞保持不动,它就放松下来翕动鼻子或是抽动下耳朵,等两个男人重新迈开步,它就掉头离开,但不会走远,觉得距离安全了它又停下,像个充满好奇心的孩子。
沈飞夸赞它长的漂亮。
维舟附和道:“是,可惜山鹿很少了。”
“你经常来这里玩吗?”沈飞顺着话题聊起来,脚下加快步伐,努力跟上维舟的节奏,“我的意思是,你小时候会来吗?”
维舟走在前面,跳过一块岩石,站稳后说:“第一次来,为了拍戏。”
“你蛮胆大的,一个人在这里过夜。”
“沈总一个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