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思道见李言沉默不言,脸色严肃,断然问道:“即然十爷不说,我也不问。老夫现在只问一句,对于这新君之位,王爷是否一定要争。”
“要是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先生不必怀疑,胤?志在必得!”李言叹了口气,毫不犹豫的说道。
邬思道的智慧勿庸置疑,自己在外人面前或许可以一装,但在这个大智近妖的老狐狸面前,却躲不过他的眼睛,恐怕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就是老邬了。
十几年的相处,自己和几个夫人孩子相处的时间,都没有和他多。
事实上,老邬替代了一个父亲的角色,对自己也是悉心陪养。老邬没有亲人,这一辈子也没有娶妻生子,李言相信,他也是将自己当成了他最亲的人。
这番话也是自内心,其实老邬并不想让自己当皇帝,并不是说他有私心,而是他知道,自己的性格并不适合。
皇帝的位置,是把黄金锁,只会束缚自己,也会改变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
可他却不知道,自己有不得不争的理由。。。
听到李言的回复,邬思道不出意料的叹了口气,说道:“王爷,此时若去宫里,就是皇上传位给王爷,王爷手中无兵也会被人夺去君位。而若是有兵马在手,就是皇上传位于别人,十爷也可奋力一争!”
“所以,此时不能就这么听天由命,王爷不如将西山锐健营的调兵手令给我,再将皇上赐给王爷的金牌留下。若是等到明日天亮,王爷还没有消息传来,老夫就传令阿尔多,调西山的五万兵马,进京勤王护驾!”
阿尔多以前是十爷府的侍卫统领,是李言的亲信,十年前李言奉旨掌西山锐键营后,就将阿尔多调至营中任千总,这几年过去,现已提拔为汉军旗都统,掌汉军三万人马。另外满州旗都统库古奇出身钮祜禄氏,是李言的母亲娘家人,是铁杆的亲信。
可以说这十年来,西山锐健营已经被李言经营的犹如铁桶一般,只要康熙不在,李言的话就是圣旨。
一声令下,就可调动这五万兵马,不需要一个时辰,就可以开到bJ城。
李言想到原剧中老四入宫之前也是这么安排的,也没什么好说的,将调兵令牌和皇上的金牌全都拿了出来。
犹豫片刻,还是交给了邬思道,嘱咐道:“先生可便宜行事!”
安排完一切,李言转身出了院门,来到正堂。
看到图里琛大刺刺的坐在桌边喝茶,一点不紧不慢的样子,李言本来就惶恐不安的内心更增疑惑。
半夜三更来宣旨,又是这么急的事情,这图里琛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
十几年在权力中心打转,又和老邬学了谋略人心之道,李言对这明显不符合形势的一幕也是疑心大起。
李言上前微微一笑,说道:“图大人,劳你久候,能不能打听一下,宫里到底生什么事情了?”
图里琛一脸为难的表情:“十爷,这个。。。”
“奴才也不知道,这都是张中堂他们给奴才安排的任务,奴才只是一个侍卫,哪里敢胡乱揣测宫里的事儿。”
“十爷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不如,这就随奴才前往宫里,若是去晚了,误了皇上的差使,奴才可当不起。”
“好吧,我们这就出。”
李言闻言不再勉强,随着图里琛,往府外走去。
两人边走边聊,谈到当初图里琛南下杭州接李言回京,路过江夏镇救了张五哥的时候,图里琛也放松起来,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不胜唏嘘!
虽然两人在绪旧情,谈天说地,但李言心里的不安却更加强烈起来,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如今夺嫡之争到了最后,也是最紧要的关头,进一步君临天下,即一步万劫不复。
每个人的心里都绷紧了神经,疑神疑鬼。
李言想压下心里的烦躁,嘴上和图里琛闲聊着,但脑中却一遍遍的回想着康熙寿诞之后的生的一系列事情,死鹰事件,康熙病危,上书房重臣和诸王接连被罢黜,唯有自己好像被遗忘了一般,还有刚刚给邬先生留下的调兵令牌。
一路穿过花园,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李言心里的不安越强烈起来,似乎这一步踏出,就是万仗深渊!
‘糟了!。。。’
李言心里一跳,灵光炸现,李言在脑中迅的将最近生的事情串连到一起,一下想起了很多不对劲的地方。在脑中深处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也都浮现了出来,想起了很多事情。
毫不犹豫的转身向府里跑去。。。
“十爷,宫里事急,您这是干什么?”图里琛一看,急了!
回应图里琛的是远远传来的一句话:“我有东西忘记拿了,马上就回来。。。”
没过一会儿,李言跑回到大门口,满头大汗的说道:“不好意思,图大人,我们这就进宫吧!”
图里琛脸色平静的看了李言一眼,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复杂,微笑的点了点头!两人趁着夜色,在几名大内侍卫的保护下,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来到宫里的时候,老三老四老八等其它阿哥都已经到了,传说中要继位的十四阿哥却没有看到身影。
大家聚到一起,七嘴八舌的小声相互打探着,到底生什么事情了。虽然没人说,但大家都有所猜测,只是谁也不敢明言。依眼下这个情况,十有八九,是皇上快不行了,所以众人都是脸色沉重,神情阴郁!
等该来的人都来齐了,张廷玉过来说道:“众位阿哥,皇上召见,众位阿哥请随我来!”
张廷玉带着诸王七转八绕的来到一个房间里,康熙正躺在床上,微笑的看着众人。
才几天不见,众人就现康熙身形越消瘦,脸色白,血色全无。身子几乎缩成了小小的一团,靠在几床被子上,斜躺在床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着。头都抬不起来,衰老得几乎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