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阴森的童声当中,阴暗的树丛,一轮毛月亮高高挂着,丛林里冒出丝丝青烟,一顶重工却又略古旧的花轿摇摇晃晃地走出来。
风吹过,掀开盖头,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接着是孩童的笑声。
明明相当纯真,在这样的氛围当中却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渗得慌。
苏绾晚不自觉地把放在沙发底下的腿收了上来。
不少鬼片里,沙发底下是会出现鬼手的。
注意到她的动作,谢宴宁:“害怕了?”
“开玩笑,怎么可能,我可是把鬼片当催眠曲的。”
以前的苏绾晚是真不怕,但架不住值夜班时,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小姐姐爱讲鬼故事啊。
加上一些在医院发生的,想说是科学,但又讲不出科学道理的事情。
人是会想象的,想象出来的事情比实际更可怕。
苏绾晚咽了一下口水,不自觉地更靠在谢宴宁怀里。
谢宴宁把人搂得更紧,“我害怕,不然别看了?”
“不必。”苏绾晚说。
她可不是半途而废的人。
谢宴宁真是拿她没办法。
突然,音乐紧张了起来,窗外是一个佝偻着的身影,苏绾晚一时间不敢看,头埋在怀里,微微侧着脸看,问:“出来了吗?”
不愧是经典的中式恐怖片,镜头语言非常好。
最起码烘托气氛十分到位。
奈何谢宴宁作为一个理科生,完全不信,只好充当解说员:“快出来了,你还是别看了,哦,出来了,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原来是那个鬼新娘,想来看看当年抛弃她的情郎。”
他的话非常直白,直白到没有了任何意境。
苏绾晚:“……”我谢谢你,完全没气氛了。
她大着胆子看向屏幕,可看不逢时,一个扭曲苍白,眼珠子白中带着血丝的鬼脸出现,还是放大版的,苏绾晚吓得倒抽了一口气,定在那里,都有点不敢动了。
谢宴宁:“……”
他不理解,但尊重。
他轻轻把人抱住,“不用害怕,都是假的!”
苏绾晚:我还能不知道是假的吗?
可是假的,影响我害怕吗?
这一场电影看下来,苏绾晚到底是有些后遗症。
去洗手间,看着镜中的自己,总感觉后面像有人在盯着她。
她现在就是有些后悔。
好端端地,看个温馨浪漫的爱情电影不好吗?搞什么要整一个鬼片。
据说这片子当时是吓坏了不少人的。
苏绾晚以为自己已经免疫。
原来,是她想多了。
睡觉时,苏绾晚比平时更自觉地窝进谢宴宁怀里。
本来是脸埋在他肩颈侧的,又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后面又不长眼睛,总怕有什么东西缠上来。
想了想,苏绾晚转过身来,背对着谢宴宁,把他的手护在胸前才觉得安全。
除了某些时候,谢宴宁并不喜欢苏绾晚背对着自己。
他把人掰正。
苏绾晚:“怎么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女鬼一身红衣,吊死在房梁前,惨白的脸,暴涨的红色指甲,双脚随风摆动间的绣花鞋。
在被窝里都觉得凉飕飕的。
“很害怕?”
“一点点。”苏绾晚深吸一口气。
“那不然我们做些其他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谢宴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