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没问,奚少暖却突然主动交代起了来龙去脉。
“请我的那个人叫薛衣响,算是我大学同学,不过后来他转了专业,之后我们就没再有什么交集。”
她不知道穆知卷看到了多少,与其让穆知卷自己胡思乱想影响婚姻关系的和谐稳定,倒不如她主动把缘由全部说清,也免得生出各种误会。
穆知卷愣了一下,随即安静地听了起来。
“今天下午他突然发消息说从边安星域调回了A市,想请我吃顿饭。”奚少暖尽量简练措辞,“我猜测他可能就是枕财开发公司的神秘首席测绘师,以为他是带着私下谈谈公司合作底线的打算才发出的邀请,所以就应了约。”
“没想到,只是单纯叙旧。”这一点,她是真没想到。
穆知卷眨了眨眼,盯着奚少暖脸,心里跟猫爪在挠似的,心想,然后呢?那花呢?那花的故事呢?
奚少暖思忖了片刻,不确定道:“可能他还想顺便找我协议结个婚?”
“不过没等他说完我直接说了我已婚的事,然后给他推荐了我们当初认识的那个婚介所,我就借口还有工作走人了。”
穆知卷悬着的心落下了,但同时,又感觉心脏被扯了一下,微微发涩。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跟薛衣响并没什么区别。
似乎对奚少暖来说,无论是跟谁结婚,只要盖上了法定伴侣的身份认证,她都会毫无保留地对他好。
就好像,她在意的从来不是某一个人,而只是……一个特定身份的持有者。
面对这样的奚少暖,保持暗恋不打破如今的相处模式或许是维持婚姻长久的最稳妥选择。
所以,他一开始选择了满足于现状,默默喜欢。
但他低估了人类的劣根性——人又怎么能是轻易知足的生物呢?他也一样。
越是被奚女士的美好吸引,越是沉溺迷恋,越容易滋生出不满足,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连争取都不曾争取就退缩放弃,不甘心明明已经拿到了奚少暖丈夫的最佳好牌却不敢放手一搏……
这些不甘的情绪一直以来都被理性很好地压制着。
然而今天突然被触及了他内心深处最为担心不安的问题,一瞬间,压制许久的情绪都好似爆发了出来。搅得他满腔不安,满心不甘。
理智清晰地明白,现在的美好就像一面易碎的镜子,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的沉溺,奚少暖是否会腻烦,何时会腻烦,这些未知都是一把悬在镜面上的锤子,随时可能落下。
他会忧虑,如果突然有一天,奚少暖厌倦了向他提出了离婚呢?
届时,被剥夺法定伴侣身份的他将再无倚仗,再也没了能接近占有奚少暖的理由。
那还何谈维持所谓的婚姻长久?
穆知卷垂下眼帘,掩住眼底波澜与不安。
奚少暖察觉到了穆知卷的情绪变化,看着青年唇角悄然下落的弧度,无声垂落的细密鸦羽,微微凝眉。
沉思两秒,她忽然问:“你觉得婚姻忠诚协议怎么样?”
“什么?”穆知卷没反应过来,眼神还有些茫然。
“我们可以签一份婚姻忠诚协议进行公证。协议内容你拟,只要不过分,以后都按照协议上来。”
“不管你想不想签,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奚少暖神情真挚,嗓音沉稳,“在我们婚姻存续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