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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季凡灵还有点犯困,懒懒地靠在副驾驶打瞌睡。
平安符规律地在倒车镜下摇晃。
快到地方,傅应呈叫了她一声,季凡灵半梦半醒地睁开眼,才忽然意识到,傅应呈一路上连导航都没开。
这么远的郊区,陈师傅开了这么多年车都需要导航。
……他却认识路。
季凡灵喉咙忽然有些微微发堵。
下了车,到了墓碑前,季凡灵惯常擦了擦墓碑,又放上花,只是因为傅应呈在场,没好意思跟妈妈碎碎念,所以一直沉默着。
她都准备走了,才发现傅应呈一直在那杵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动不动。
季凡灵:“不走?”
傅应呈盯着墓碑,喉结微微动了下,喊了声:“阿姨。”
季凡灵心裏忽然动了下,侧目看他。
“我还没有做过自我介绍,”男人语气平稳,“我叫傅应呈,生于1996年8月5日,毕业于b大生物医学工程专业。目前是九州集团创始人兼ceo,净资产……”
季凡灵听到数字,踉跄了下,扭头震惊地看了他一眼。
她还是太保守了。
五个亿也不行。
“我家庭状况并不好,跟母亲没有来往,父亲尚在狱中,无期徒刑。但我履历干净,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
傅应呈顿了顿,嗓音微涩:“我已经跟季凡灵订婚了,很遗憾没能得到您的见证。”
季凡灵忽然一愣。
她被傅应呈牵着,浑身僵硬,眼神飘忽,耳廓慢慢地红起来。
傅应呈竟然还会这么认真地说这种话,让她感觉非常不好意思,有点想走,又跟中了邪似的,想继续往下听。
“我会对她好一辈子的,您可以一直看着我们。”
天上飘起纯白的细雪,男人嗓音认真、深沉、低缓,话语飘散在落雪的墓园裏。
“……傅应呈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很快大学的第一个学期结束,痛苦的期末周之后,季凡灵放了寒假,收拾了一部分寝室裏的东西,带回家裏。
傅应呈给她报了个一对一培训班,让她去学车。
季凡灵有理由怀疑,他是想给她买车。
还有充足的理由怀疑,他其实早就已经把车买好了。
不过正好她自己也想学车,况且寒假一个人在家无所事事,所以每天陈师傅都会接她去驾校,路上还会热情地讲点老司机的驾驶小技巧。
没过多久,江柏星也放了寒假。
他回北宛后第一件事,就是约季凡灵去吃江家小面,还给她带了一大盒外地的特产糕点。
季凡灵在吃面,江柏星的嘴却根本停不下来:“姐姐,我进了学校的学生会外联部,我们部长人挺好的,还请我们团建吃饭,你加学生会了吗?”
季凡灵说:“不感兴趣。”
“我还找了一个蛮不错的实习,一周去三次,年后开始做,所以年后我就要返校了。”
季凡灵:“大一就实习?”
假如不急着还傅应呈钱的话,他家的收入早就可以负担江父的医疗费,远远算不上拮据了。
江柏星说:“我想尽快经济独立,明年如果能拿到奖学金,就差不多了。”
季凡灵还挺能理解他的感受。
当时她微信绑定着傅应呈的银行卡,傅应呈从来没有问过她花钱的事,提都没提过。
但她还是一定要去大排檔打工。
穷过的人才能体会,自己必须伸手要钱时的那种不安全感。
虽然能理解,但季凡灵跟江柏星说话,忍不住还端着老一辈的架子:“你又不会读第二次大学,还是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打打篮球什么的。”
“在打在打。”江柏星小鸡啄米。
桌上的手机震了下,季凡灵瞥了眼。
c:【一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