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昀心脏一惊一颤,喉咙像被鱼刺卡住,难以出声。
温千惠见状,把目光从祝夏身上移开,对亲儿子说:“你们还没结婚,一时半会没改回来正常。”又同祝夏道,“你是成昀未来的三嫂,他说错话,你指正就好。一家人不要闹那么难看。夏夏,跟成昀道个歉,这件事就翻过篇儿了。”
“我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祝夏问。
“无论什么原因,动手打人是不对的。”温千惠说。
“二婶您决定让此事翻篇,是因为我在理。”祝夏说,“动手只不过是寻求正理的方法。”
温千惠一时沉默。
祝夏不是会平白无故惹事的女孩子。
定然是宋成昀说了不中听的话招惹祝夏,才会引她动手。
“爷爷说在家要以和为贵,祝……”宋成昀忙不迭改口,“你在老宅动手打人,不觉得愧对他老人家吗?”
道德绑架都用上了。
祝夏轻撩眼皮,看向一旁静默的二婶。
温千惠听到宋成昀的话,旋即说:“成昀,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惊动你们爷爷,若是闹到他面前,你们没有好果子吃。”
宋家和温家老一辈的人心里清明,看着祝夏长大,她不骄纵、不张扬,低调做事、低调生活。
即使家族成员不同意她和宋成煜的婚事,却也不妨碍他们称赞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底盘很稳固。
尤其是温家那几位在军队待过的。
“二婶!”宋成昀没料到会是如此结果。
被打的人是他!包养小白脸的人是祝夏!
怎么全成了他的错!
宋成昀作为宋家最小的孙子,固然有心眼,但自小被溺爱,顺风顺水,心眼并不多。
“够了。”温千惠瞥眼宋成昀,后者胆寒立即噤言。
温千惠对祝夏说:“给你爷爷和大伯送东西吧。”
“谢谢二婶。”祝夏伸手正要拎食盒,却被宋成煜抢先单手提了起来。
“小姑娘,拎得动吗?”他饶有兴致地逗她。
逗小孩似的。
祝夏没答。
即便她不开口,宋成煜也能违背母亲,护下她。
宋成煜镜片下的眼睛余光瞄向一旁的祝夏,眸色掠过一丝深意。
来自别人的保护壳,纵使有千层万层,也不堪一击。
只有自己由内而外建立的保护壳,才坚不可摧。
暖房里,宋老落下一棋子,大伯笑着说“我又输了啊”。宋老手扶着膝盖,抬起头看向复返的年轻人。
“港区贺家那位听说了吗?”
祝夏正伸手从食盒拿点心出来,闻声动作像被按了定格键,停两秒,不露声色地瞥一眼宋老和宋成煜。
宋成煜坐在宋老和大伯之间,视线落至棋盘上,没甚异常: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道理您老人家肯定知晓。贺家在港区再权势滔天,来到京城,也得按照这里规矩办事。”
宋老皱了皱眉头,说:“贺连洲深沉有城府,人莫能测。你不要不当回事。”
祝夏抬手挠了下细致的眉,分外不解。
怎么听起来像是要打架的节奏?
宋成煜略沉应了声:“是。我知道。”
祝夏还想偷听具体是什么事情,可惜他们后面没再提及港区贺家。
晚上十点零五分。
祝夏泡了个舒舒服服的澡,套着浴袍,用干毛巾擦拭头发。片刻,吹干头发,换上蓝色真丝睡裙准备躺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