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圣旨就下到了平西伯季家与虞家,定下了这也算门当户对的两门婚事。
平西伯接过旨意后,与之站在一起的二房脸色很不好看,年事已高的平西伯只是叹息了一声,转身望向自己这位长孙女。
“可是宫里娘娘看中了你?”
季晴波澜不惊地点了点头,颔首应是。
季二叔立马埋怨道:“此等终生大事,你怎么能不和家中商量?”
季晴疑惑地望向二叔,还未说话,平西伯便先道:
“如何商量?那是昭仪娘娘的意思,又是陛下下的旨,那虞藏也算青年才俊,无可指摘,晴儿怎么拒绝?家中怎么商量?”
季二叔噎住了,面色依旧是挂不住的难看。
平西伯没有再对小儿子说些什么,对着季大夫人和季晴温声道:
“陛下已经为晴儿定下了好日子,就在一个半月后,索性你也为晴儿准备了许多年,大概也来得及,你接下来就为晴儿好好操持婚事吧,虞家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家。”
说罢就把圣旨交予季晴手中,转身往院子里走去,季二叔左右看了几眼,还是跟上了自己的父亲。
等离人群远了,季二叔才敢喊道:“爹,爹,你……”
他有心想询问平西伯,可又有些拉不下脸,但平西伯已经猜到了他想问的,驻足转身叹了一口气道:
“我明日就向陛下请旨立世孙。”
听到这句话,季二叔如晴天霹雳,他立马跪下巴住平西伯的腿,哭喊道:
“爹,你明明说要把爵位给儿子的呀!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儿子幼时就见不到父亲,八岁了还不知父亲长什么样……”
这话说的是,平西伯年轻时征战沙场把长子带在身边,幼子留在家中之事,战事持续了六七年,直到他回京小儿子才知晓自己父亲的样貌。
当时还在京中传为美谈,都道平西伯忠君爱国,可这句话从小儿子嘴里说出来却叫他愧疚,以至于在长子去世后,动了把爵位传给小儿子的心思。
平西伯的脸颊抖了抖,把季二叔从地上拎了起来,“成何体统?”
弯腰替小儿子掸了掸衣裳上的灰尘后,平西伯眸色复杂地看向幼子。
“爵位之事并非为父亲能决定,终究还是陛下说的算,陛下下旨让晴儿嫁给昭仪娘娘的弟弟,你还不懂其中意思么?”
“若是为父执意请旨立你为伯世子,就算陛下当下不会驳回,过几年也必会找个机会把你这个爵位给撸了,那魏家的先例还不够吗?”
“更何况……”
平西伯转身继续向书房迈步而去,“这爵位本就传长,传给恩哥儿是理所当然啊……”
小儿子不认识父亲,大儿子五岁随军,又何曾受过母亲的关怀呢?
——
另一边虞家接完旨后,虞夫人脸上虽然是高兴的,嘴里却还抱怨着。
“这平西伯家的姑娘……若是那爵位不落到她弟弟身上,配我家藏儿还是差了些。”
虞侍郎听见这句话后狠狠瞪了她一眼,“圣旨已下,说这样的话难道不怕被传到陛下耳朵里吗?”
这句话立时惊醒了沉浸在喜悦之中的虞夫人,立刻噤声,再也不在外面说些什么话了。
“我知晓了,我这就去收拾东西,去给藏儿准备聘礼去……”
站在一边的虞藏还在愣怔之中,他完全没想到自己连庶吉士考试还没参加,婚事就已经被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