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千珩想,自己能得到长歌的消息,魏镜渊也定会知道的,自己困在天牢里不能出去,可他却可以进宫去的,想到两人的约定,魏千珩不由着急起来。
磊公公连连摇头,安慰他道:“王爷放心,同样的话,皇上也让人传给端王了——皇上勒令端王三日内都不得入宫求见,所以殿下放心吧!”
磊公公走后,魏千珩冷静下来,一面派人暗暗守着乾清宫,以防万一,一边却是让白夜去查那晚行刺的刺客的身份。
经过磊公公的传话后,魏千珩越发好奇起刺客的身份了,因为不止魏帝的举动越来越反常了,连长歌的举动也远远超乎了他的想像。
所以不难看出,被擒的刺客身份必定不同寻常。
魏千珩盘腿坐下,闭上眸子细细思索起那日在皇陵里与黑衣人交手的情形来。
黑衣人武功高强,而且招式与无心楼前楼主无心的招式如出一辙,且她的手上还戴着无心的无心箭,如此,足以看出她与无心关系不同寻常。
而看她的身形,与长歌差不多,娇小瘦弱,却是个女子,且听声音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又与长歌关系交好……
倏地,魏千珩脑子里一震,猛然想到了一个人,却是那日在吉祥客栈见到的与长歌在一起的‘表妹’,也是泉水巷邻居口里的长歌的贴身婢女初心。
当时魏千珩就觉得小黑奴的表妹颇有几分英气,如今想想,习武之人,特别是习武的女子,却是要比寻常的女子多几分英飒之气。
如果刺客就是初心,却也解开了之前长歌假装摔下山崖的迷团了。
凭着初心的功夫,要在马车摔下山崖前,跳下马车还不被父皇的人发现,却是轻而易举之事的……
心中的迷团逐一被解开,魏千珩激动的问白夜:“你之前说,长歌是带着那个严乐进的宫,她的丫鬟初心不在对吗?”
白夜点头:“是的,只见到前王妃和严乐,没有见到她的表……丫鬟初心。”
深邃的眸子里闪着亮光,魏千珩笃定道:“若是本王没猜错,父皇擒住的刺客就是初心!”
闻言,白夜愕然一惊,不敢相信道:“可听当晚围剿的羽林卫说,除了被擒的那一个,还有另几个高手,还自称是无心楼的人……若那刺客是初心,她怎么又与无心楼的扯到了一起?”
魏千珩想到初心的武功和她手上的无心箭,再加之这一次父皇的反常,心里隐隐觉得初心的身世只怕不简单……
他想,一切的迷底,都只能等到见到长歌才能解难开。
而一想到长歌终是再次出现了,自己很快就可以与她相见,魏千珩顿时激动不已,让白夜派人日夜守着宫门,万不可再让她走掉了……
可魏千珩哪里知道,长歌早已悄悄走掉了……
三日后,魏帝如约放魏千珩出天牢了。
一出天牢,魏千珩来不及梳洗更衣,直奔乾清宫而去。
可乾清宫却大门紧闭,魏帝称病不见人。
磊公公出来见他,一脸悲痛道:“皇上遇刺受到惊吓,一病不起,太医嘱咐要好好静养,所以王爷先请回吧!”
魏千珩顿时色变。
“不可能!你骗人!父皇好好的,先前并没有说有惊吓,如今却突然病了……我要见父皇……”
魏千珩厉声反诘着磊公公,他根本不相信魏帝是病了,甩袖就朝着乾清宫闯去。
磊公公被他要杀人的可怖样子吓得全身剧烈一颤,心肝更是抖得厉害,说话都不利索了。
他壮起胆子追上去阻拦:“王爷……王爷息怒,皇上真的病的了,昨晚不小心摔了一跤,吐血晕迷了过去,太医抢救了整晚,今早才稍稍回转过神来的……”
魏千珩根本不相信磊公公说的鬼话,他径直闯进魏帝的寝宫,脚步蓦然一滞。
龙榻上,魏帝面白如纸,虚弱的躺在被褥里,锋利的眼神变得浑浊,吃力的转过头来看向闯进殿来的魏千珩。
几日不见,魏帝竟像是换了一个人般,让魏千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来,为了大魏江山,魏帝狠心的将刚刚相见的女儿初心送走后,心里却前所未来的空落难过起来。
当晚他更是梦到了多年未曾入梦来的无心。
哪怕在梦里,无心都不肯原谅他,魏帝梦醒后,忆起当年与无心的感情,心痛如绞,默默的去到初心呆过的后偏殿,仿佛女儿还在那里……
昨晚,魏帝在做了同样的梦后再次去到后偏殿,却因心神不宁,脚下不小心滑到,从廊阶上摔了下去,差点致命……
看到魏千珩闯进来,魏帝嘲讽一笑,挣扎着让磊公公扶他坐起身子,尔后喘着粗气冷冷道:“你别枉费力气了……她走了,三日前就离开京城了。她说……她说此生都不愿意再见到你,希望你不要再去寻她,更不要打扰她……”
闻言,魏千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净,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倒地。
他满怀希望而来,如今却告知,长歌早在三日前就走了,让他如何接受?!
“父皇可知她去了哪里,我要去寻她……”
魏千珩眸光沉沉的看着面前他最喜爱的儿子,突然勾唇嘲讽一笑:“你是不是一定要寻到她?非她不可?”
魏千珩想也没想就坚定点头,砰然一声在魏帝面前跪下,额头在金砖上磕出血来。
“父皇,儿臣从未求过你什么,如今只求你告诉我长歌去了哪里……”
魏帝久久看着他,最后缓缓道:“朕可以告诉你,但你要再答应朕一个条件!”
魏千珩心里一喜,毫不犹豫的点头应下。
可等魏帝说出条件后,魏千珩却一下子震住了,身子瞬间绷紧起来。
魏帝一字一句坚定道:“你能说服朝堂上那些反对你的异声,登上太子一位,朕就告诉你长歌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