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当他得知她的背叛和欺骗时,他恨不得杀了她,可后来他查明一切,才知道她不过只是一枚可怜的棋子,身不由已,如此,他心里对她的怨恨,早已消散。
可是,休书已下,新王妃也娶进了门,若是她真的归来,他要将她如何安置?
福至心灵,魏千珩突然想到,难道,这也是长歌一直不肯现身见自己,却要以神秘女人的身份来接近自己的原因吗?
想到这里,魏千珩混乱的心一下子坚定下来,冷冷道:“燕王府的后宅本就一直是个摆设,不要也罢。到时一迸遣散,就像当初一样,只剩下我与长歌二人,再不受他人打扰。”
白夜一惊:“其他人尚好说,可若是殿下连叶王妃也一迸舍弃,只怕叶家与叶贵妃会彻底与殿下撕破脸皮,到时殿下就四面树敌了,只怕皇上也不会让殿下这么做的……”
魏千珩心烦意乱,白夜说得不错,叶家与叶玉箐,却是他最难摆脱的。
他心烦的摆手打断白夜的话,转而问他:“吩咐你的差事如何了,消息传出去了吗?”
白夜凝重道:“昨晚我已托江湖的朋友将消息四下散布下去,只怕无心楼的人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吐出一口浊气,魏千珩眸子闪过亮光,声线冰冷:“甚好,我希望亲自会一会陌无痕,让他告诉我长歌到底在哪里……”
恰时,王府到了,魏千珩回到主院,一进门就看到小黑奴坐在廊下,与院子里负责洒扫的小厮津津有味的聊着天。
长歌悄悄回府后,那怕累极也不敢回房睡觉,她假装刚睡醒的样子,在院子里四处溜达,逢人就聊上两句,就是怕被人发生她昨晚不在府上。
所幸,魏千珩主院里的下人不多,她又是魏千珩贴身小厮,所居的下人房就在主院后面,独间,所以她一宿不在,没人发现。
长歌估摸着时辰,猜到魏千珩应该差不多时辰醒来回府,所以守在廊下等着,一面同小厮聊天,眼角余光一直往院门口瞄着。
见到他们回来,她心里揪紧,连忙起身迎上来,狗腿的巴结道:“殿下回来了!”
魏千珩没理她,径直进屋去了。
她心里一紧,故做不知的悄悄问白夜:“殿下怎么了?”
白夜也不知道同她从何说起,只得道:“殿下心里有事,你当差小心些,不要惹殿下生气。”
长歌连连应下,小心的跟着他们进了卧房。
魏千珩要沐浴更衣,长歌连忙安排下去,白夜忙了一宿没睡,就将伺候魏千珩的事都交给了长歌,下去补觉去了。
下人打来热水倒进浴桶里,长歌上前替魏千珩脱衣服。
两个时辰前,两人还睡在同一张床上,他还抱着她在怀里不肯放,如今长歌再站到他面前,鼻间全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脑子里更是不可抑止的想起昨晚那些事,顿时面红耳赤,心怦怦直跳。
魏千珩想着心事,却没注意到面前的小黑奴红透的耳朵尖。
解下他的腰带,随着他衣裳的脱落,长歌心肝颤了颤——
只见魏千珩的前胸后背,甚至是脖子手臂,还有大腿上,到处是都是红色的抓痕。
不用想,都是她昨晚留下来的。
长歌面红耳赤,无比心虚的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指甲,暗想,等下下去要拿把剪子好好修一修了,免得下次再将他抓得这么狠……
可转念,她又痴住——还有下次吗?
不,她不希望再有下次了,她期盼昨晚能让她如愿怀上孩子,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设计陷害他了……
魏千珩跨进浴涌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招手让小黑奴过去给他搓澡,却等了半天没有动静,不由睁开眸子朝小黑奴看去。
却见小黑奴呆呆站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魏千珩顺手捞起手边的浴帕,准确无误的朝着小黑奴扔过去。
“啪!”
沾着水的帕子甩在身上有点痛,倒是让长歌回过神来。
她捡起帕子走过去,不敢再开小差,认真的服侍魏千珩沐浴,手中的帕子小心的替他擦拭着被自己抓破的地方。
魏千珩靠在桶沿上闭目养神,想着心事。
长歌一边帮他擦拭身子,一边看着他与乐儿相似的眉眼,心里酸涩一片,忍不住想,若是魏千珩看到乐儿,会不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放下对她的仇恨,原谅她?
可是,转念她又想到,若是当初那碗毒药真的是他下令赐给自己的,那么,她根本无需再抱任何幻想。因为,明知那时她已怀了他的孩子,他还赐下穿肠毒药要自己的命,足以看出,他恨她,恨到连腹中的骨肉都要一并毒杀掉!
手掌不觉收紧,长歌的指甲不觉再次刺进了魏千珩的肩膀上。
被刺痛惊醒,魏千珩张开眸子冷冷的看着她,吓得长歌一哆嗦,连忙在浴桶边跪下:“殿下恕罪,小的……小的不是故意,请殿下饶命……”
魏千珩却紧紧盯着她,久久没有挪开眼睛。
感觉他冰冷的眸光一直胶在自己身上,长歌全身发毛,心口擂鼓般的怦怦直跳,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发现了什么?
许久,就在她被他的眸光盯得快窒息时,魏千珩冷冷启唇问她:“你怕死吗?”
长歌一怔,不明所以抬头懵懂的看向他,“殿下……”
魏千珩眸光从她身上挪开,转而看向被她指甲划伤的肩膀,一字一句冷冷道:“你知道残害皇子,该当何罪吗?”
闻言,长歌全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一脸冷漠无情的魏千珩。
残害皇子是死罪,砍头的死罪!
果然,魏千珩对外冷冷唤道:“来人,将小黑奴打入大理寺死牢!”
话音一落,不等长歌反应过来,已有燕卫闻声进来,抓起瘫倒在地上的长歌拖走。
长歌完全处于一种震惊状态,等她再回过神来,已关扔进了大理寺冰冷的牢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