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凯毕竟是顾宴开的人，她既然已经决定跟顾宴开断绝联系，跟他身边的人，自然也不愿再有太多纠葛。
“您放心，没人会知道我今晚送您的事，或者您可以看做这是我私下的一种行为，跟顾总无关。”
林言默了下，终于点头。
两人上了车。
车厢内有熟悉的淡雅香气，那味道，总会让人想起顾宴开。
“你找我有什么事？”
林言问。
阿凯捏着方向盘：“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和顾总出事那天的情况。”
林言手指微蜷。
顾宴开出事，自己其实也是有责任的。
“是顾先生让你来问的吗？”
“不是。”
阿凯解释道：“您也应该清楚，顾总失忆了，所以他对当时的事都不记得了，所以我才来问您。”
林言松了口气。
“是因为一个电话。”
“电话？”
“嗯。”
林言娓娓道来：“劫持我和我弟弟的人，给顾宴开打电话，引我们过去的，他在我弟弟身上绑了炸药，具体说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因为他始终是和顾先生通话的，后来……”
林言想到那日的场景，心中还是难免酸涩。
“后来怎么？”
阿凯追问。
“后来是顾先生跟他做了交易，放我和弟弟下船，再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阿凯点点头：“我知道了，顾总应该是炸药快爆炸的瞬间，跳了船，但具体怎么撞伤的头部，这点还不清楚。”
林言心口猛地疼了下。
“他，伤的很严重吗？”
“目前还好，一开始担心他被爆炸的气浪伤到内脏，但检查结果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不过医生说还是需要观察，毕竟内脏的事，一时半会看不出来，现在最主要的，就是顾总的记忆。”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林言追问。
阿凯垂了口气，点头。
“对，刚醒过来的时候，连我都不记得，不过这两天慢慢恢复一点记忆，想起一些过去的事，能认出我和苏……”
阿凯差点脱口而出苏眠的名字。
意识到唐突，他急忙收住话音，从后视镜里瞄了眼林言。
林言的表情木木的，倒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心里的某些地方，像是裂开了一道缝隙，不至于要人命，却隐隐的，痛的人难以呼吸。
他不记得自己，却能够记住苏眠。
或许，他想起的，都是在他身命中比较重要的存在吧。
无论阿凯，还是苏眠，都是陪伴他很久的人，而自己呢，不过五年。
林言过去总觉得，五年是一个很漫长的数字。
是她18岁到23岁，最好的韶华。
可相较于人的一生，五年，又何其短暂。
一个人，陪了另一个人五年，听着好像挺唬人，其实风一吹就散了，根本不算什么。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阿凯试图缓和气氛。
“顾总失忆只是暂时的，医生说还是有可能完全恢复记忆的。”
林言深吸了口气，将车窗打开一点，夜里的冷风将人头脑也瞬间吹的清醒。
记不记得，有什么关系呢。
或许他就此忘了，对两人来说，便是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