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心脏忽然绞痛,脑子里轰隆隆一阵炸响。这个念头出现之后,她就像着了魔一般往坏处想。
长嫂如母?去他娘的长嫂如母!就是因为这句话,这么些年,她才没能看清真相!
此时,乔氏木愣愣地看着夫君和沈卉,再看看二人交叠在一起的手,越发觉得他们有奸情!
她脸色铁青地走过去,一把拉过平子瑜,快速往门外走,匆匆留下一句话:“昨晚要不是方众妙给了我一颗护心丸,我早就被吓死了。一码归一码,她救了我的命是事实,我今日得亲自上门去道谢。”
沈卉眯了眯眼,盯着她的背影说道:“我的医术不比她差。我给你施针开药,也能救你的命。可你的丫鬟不让我靠近你。”
“弟妹,你是在防着我吗?我可曾得罪了你?都是一家人,我们坐下说句敞亮话,你别在心里暗暗气恼,小心伤了身子。”
平远洲一听这话就火了,训斥道:“乔氏,你赶紧回来给嫂嫂道歉!嫂嫂即便做错了,你也得受着!嫂嫂对我有养育之恩!”
乔氏忍无可忍,回过头朝平远洲吐了一口唾沫。
“她养的是你,不是我!受你娘受!”
平子瑜看着粗鲁的母亲,表情有些呆愣。乔氏拽着他,风风火火走远。
沈卉呢喃道:“许是方才她说要给那泼皮赔付一百两银子,管家不听。我说把人打杀了,管家立刻就去。她觉得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平远洲冷笑:“这个家是嫂嫂一手拉拔起来的,她不曾过门的时候,我的一切都是嫂嫂在操持。她算个什么东西,再闹腾我把她休了!”
沈卉眼里闪过笑意,嘴上却叹息道:“别,她好歹是子瑜的娘亲,休了她,子瑜怎么办?”
平远洲想也不想地说道:“休了她,我不会再娶。我把子瑜送到嫂嫂府上去,让嫂嫂帮我养儿子。”
沈卉心里满意。却又装作嗔怪地戳了戳平远洲的脑门。
乔氏在两个大丫鬟的帮助下把吵闹挣扎的平子瑜带上马车,匆匆赶往宁远侯府。她很慌,很怕,只有待在方众妙身边,她才能获得些许安全感。
哪料马车抵达侯府之后,方众妙却派来一个仆妇将她拦在门外。
乔氏脸色苍白地问:“为何不让我进去?我哪里得罪方夫人了吗?我亲自去给她赔个礼道个歉好不好?”
她低声下气地哀求,全没了枢密使夫人的威风。
平子瑜一脚一脚地踹她,表情恶狠狠的。
婆子连忙摆手:“并非不让您进,我先把您带到二门外,您在烈日下站一会儿,午时一到,您就能进去。具体的缘由,我家少夫人会对您解释清楚的。”
乔氏一听这话才长舒一口气。让她进门就好。她只有躲进宁远侯府才是安全的。
乔氏拖着儿子,带着两个丫鬟,来到紫竹轩门口。
烈日当空,熏风阵阵。乔氏站在刺眼的阳光中,热得大汗淋漓。平子瑜受不住炎热,不断叫嚷挣扎,嘴里污言秽语骂个不停。
来一个家丁,他骂人家龟公。来一个丫鬟,他骂人家贱货。来一个矮胖的婆子,他骂人家猪猡。骂累了他就朝每一个路过的人吐口水。
这哪里是什么贵公子?这分明是个小恶棍!
乔氏脸颊涨红,羞愧难言。她不该朝夫君吐唾沫,是她教得不好!
正内疚着,方众妙拎着一根细细的柳枝缓缓走过来,解释道:“你昨日死劫临身,又有鬼母潜伏左右,窥伺你的性命,故而你身上满是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