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怡,即便你已经嫁给了张绝,可宋家到底还是你娘家!牢狱那种地方,你父亲又有老寒腿!怎受得住!”
“算母亲求求你了,你去和姑爷说,让姑爷使使法子,好不好?”
宋明怡穿着一袭雪白的水纹云锦大袖衫,戴着帷帽,出现在陈如玉面前。
她道:“夫君能使什么法子?夫君虽是大理寺少卿,可若是父亲当真犯了错,夫君也只好大义灭亲了,难道母亲要让夫君徇私枉法吗?母亲当真好大的胆!”
陈如玉咬了咬牙,拽着她的衣摆,说:“不是的,你父亲一定是被冤枉的!你父亲那个人胆子那么小,怎么可能参与贩卖私盐?你最懂你父亲的,不是吗?”
宋明怡却笑了,她眼底带着冷意,道:“这话你就说错了,我一点也不了解我父亲,我曾一直以为父亲即便偏心你和宋明珠,对我和姐姐也还保留有一分亲情,可如今我才发现我错了,父亲只把我和姐姐当做能讨好权贵的工具,能随时弃之如履,甚至连骨灰也不肯留。”
“不!不是的!明怡,那是你姐姐的错,怎能怪你父亲?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宋家倒台吗?算是母亲求求你,母亲这辈子没怎么求过人,你让母亲干什么都可以!”
家中如果没了主心骨,陈如玉不敢相信宋府会变成什么样,她和明珠会被其他几房的人欺负到骨头渣都不剩!
她娘家又只是寻常商贾人家,给不了她们庇佑。
“母亲,我还有事,先不与你说了,不过看在母亲如此诚心求我的份上,我也可给母亲一个机会,母亲若能跪到我回来,你之前说的话我会考虑考虑。”
陈如玉咬了咬牙,道:“好,好……我会跪。”
宋明怡淡淡开口:“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毕竟母亲以前也时常让我和姐姐一跪就是一天。”
陈如玉一阵沉默。
都说善恶有报,如今这就是她苛待正室子女的报应吗?
宋明怡抬脚离开,在香云的搀扶下登上马车。
宋明怡眸光随意瞥了陈如玉一眼,说:“走吧,去李府。”
“是。”
宋明怡递了拜帖,去了吏部侍郎李正纯府上。
李正纯之妻江紫嫣显然知道些什么,她要问个清楚。
香云犹豫道:“夫人,那怎么说也算是您的母亲,就这样跪在府外,会不会对您不太好?”
宋明怡收回目光,笑着道:“不好就不好吧,以前也没好过。”
“世人重孝,奴婢也是怕夫人您被人嚼舌根子。”
宋明怡摇了摇头,道:“这舌根子嚼与不嚼对我也无多大影响,难道夫君还能休了我不成?”
“自是不会,大人那般疼爱夫人,怎会因为一些流言蜚语就休了夫人。”
宋明怡一只手支着额,道:“是啊,重宣不会休我的。”
毕竟还等着把她调教好,好送给老皇帝升官发财呢。
*
“张夫人,您里面请,我们夫人现下在忙,还请您稍待片刻。”
宋明怡坐在正厅内。
外面丫鬟们一阵窃窃私语。
“她是谁?这样一副好容貌,以前怎么没见过?”
“听说是大理寺少卿之妻!”
“当真长得娇娇艳艳,比百花楼花魁还要美。”
“说的跟你见过百花楼花魁似的。”
“我自然见过,前些日子大人不是还把花魁请到府上来献奏?”
丫鬟们顿时眼底露出不屑来,“说是献奏,谁知道是做什么呢?”
江紫嫣将宋明怡晾了整整一日。
宋明怡知晓她是在故意刁难自己,也不急。
临近日落,宋明怡招了招手,唤来李府的下人,道:“帮我带句话给你家夫人,一会李大人就要下职归家了,江大娘子当真要让我撞见李大人么?”
……
丫鬟将这句话带到时,江紫嫣想起那日宫宴上,李正纯看宋明怡时的眼神。
她暴怒的砸了个花瓶,道:“好啊!我就知道这小贱蹄子目的不简单!果然是想勾引我家老李!她姐姐是个骚蹄子,浪得很,她也是个骚蹄子,整日不安于室!上回宫宴上没能勾引成!如今主动找到我府上来了!”
江紫嫣起身,眸中盛满怒色,“既她都主动送上门了,我若不给她点颜色瞧瞧,传到外面去,还以为我江紫嫣是什么人都能骑到头上来撒野的软柿子呢!”
江紫嫣想起宋明怡那张美艳又媚态十足的小脸,顿时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