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道歉,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明怡,我以后会更仔细些。”
恰逢此时,外面传来香云的声音。
“大人,药煎好了。”
“进来。”
香云极有眼色,将汤药放在案上,便转身离开了。
宋明怡看着那碗药,内心更加歉疚。
她神色极为认真道:“重宣,你今日所做一切,我宋明怡都感激不尽,来日若有能为你做的,必义不容辞。”
张绝端起碗,将苦涩汤药一饮而尽,这药苦到了心里,叫他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苦涩,他问:“是为报今日之恩么?”
张绝摇了摇头,道:“明怡,你越是如此,便叫我越是难受,我不需要你报恩,你是我的妻子,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你我夫妻一体,但凡我张绝是个有情有义之辈,今日都断然不会放着妻子受人欺辱而不管。”
“倘若你一定感谢我,明怡,明日早起,你为我梳发宽衣吧?”
他眼里淌着一抹暖意,双眸微弯,满含期待的瞧着她。
“我不求太多,只求我与明怡能向寻常夫妇那般,早出时有人送,晚归后有人等,我知明怡对我无意,便全当是我的一番痴心妄想,倘若明怡不愿,我也不会强求。”
宋明怡拒绝不了,她向来吃软不吃硬。
她应了一声:“好。”
张绝拢了拢她的披风,道:“快回去睡吧。”
“你呢?”宋明怡抬头望着他。
张绝道:“我一会睡在书房,以免将病气再过给你。”
“好。”
张绝知晓宋明怡是个心地柔软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只能采取柔和攻势,才能一点一点获得对方的信任,他不急,只温水煮青蛙,宋明怡迟早和他姐姐一样,会对他放下心防,全心全意的信任他。
看着宋明怡的窈窕的背影,张绝眼中露出一抹痴迷。
……
夜半,宋明怡躺在床上,从怀里掏出那只碧玉耳坠,低下头,轻轻吻了吻。
姐姐……
许她真的该放下顾昭了。
倘若……倘若姐姐的死当真与张绝无关,那她便既负了顾昭,又对不起张绝。
张绝待她这样好,她却什么都给不了,起码做到相敬如宾。
*
翌日卯时起身,宋明怡为张绝穿衣束发,铜镜前,宋明怡头一回做这种事,不甚熟练,总是时不时扯到张绝头发。
“抱歉。”宋明怡一张脸胀的通红,眼神里带着些许羞怯。
张绝笑着开口:“没关系,不疼的,不用道歉,明怡能亲手为我束发,我便已经很开心了。”
宋明怡为他将银质小冠扣上。
张绝道:“我很喜欢。”
他转过头,温声问:“要我为你束发吗?”
宋明怡摇了摇头,道:“我不习惯别人帮我,重宣,出去用早膳吧。”
“好。”
今个儿外头热闹的很,不知怎的,外面天还未亮,便传来阵阵马蹄声,百姓们也忍不住开门围观。
宋明怡将张绝送出门,张绝问身边的下人:“今日是有什么盛会吗?外面怎这般热闹?”
下人笑嘻嘻道:“回大人的话,茺州剿匪大获全胜,小公爷带兵归来,这会儿大家都等着看小公爷呢。”
听到小公爷三个字,宋明怡呼吸忽的一窒。
他回京了。
她眼神颤了颤,心地生出些许酸涩来,只望顾昭能够忘了她这三心二意的女人,从此鲜花着锦,步步高升。
张绝眉头皱了皱,问:“是今日回京的吗?那可是个混世魔王。”
下人答道:“是,这会兵马正在城门口呢,马上就要入城了。”
张绝收回目光,转过头,看向宋明怡,道:“陛下对顾家一向看重,此次顾小公爷剿匪立了大功,宫中恐会设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