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渊:“官家久不定太子人选,他着急了,想扩张势力,可他在京中被人时刻盯着,虎视眈眈,只能求明程暗中运转,后来一步错步步错,便到了这个地步。”
赵宗炀免不得叹气:“如今明程被贬为庶人,朝廷损失了一名忠将啊。”
“忠将当心如磐石,被动摇者,本就不堪重负。”
陆时渊纵观全局,及冠之年便坐上丞相之位,通晓用人之术,如何不明白像明程这种人的难处,就算一片忠心,却还是受亲眷动摇。
“你啊,也就是这样说。”赵宗炀抱着手起身,“若是有一日清儿和朝堂被摆在一起,你难道不会被动摇?”
“我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
陆时渊冷冷瞧过去。
赵宗炀意味深长瞄了眼他被褥之下,“这朝欢院的确是花香袭人,难免让人失控啊~”
又是一块砚台砸过来。
这次赵宗炀躲得快,一溜烟就没影了。
不过敲门声很快再度击叩。
陆时渊正欲骂人,女子温温和和的声音便穿透了门板,他立时将被子扶正。
“小叔叔,我将午饭送来了。”
陆时渊让她在外间等候,换了衣裳出来,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肴。
“你…怎么想起来我这儿用饭了。”
昨夜她忽然吻住了他的伤疤,那感受令他一整夜都不得安睡。
而此时此刻,女子倒是显得精神不错。
“先前不是小叔叔说我太瘦了,要监督我吃饭嘛?”
陆清欢朝他盈盈一笑,今而天气越热,女子身上的衣料也越发薄了,束带勾勒细软腰肢,胸脯也勒得饱满呼之欲出,后者蹙紧眉,自觉移开视线,像是在避讳。
“对了。”
她瞧陆时渊开始动筷子,提起道:“如今端午了,鹤随邀我去游船,小叔叔可答应?”
陆时渊筷子一顿,“你要同他去游船?”
“是啊。”
他嘴唇抿直,开口便要拒绝,可想起他夜里做的梦境,心底里两股气焰像是在打架。
他一个做小叔叔的,如何能管侄女同旁的男子相处。
可越这样想,他浑身都不得劲,胸口很闷。
“问我做什么?”
陆清欢听出这话带着冲,不恼,笑得乖顺,“小叔叔先前不是说了,我同鹤随还未成婚,不该时时相处,所以来问问小叔叔的意见。”
“……”
默然了半晌,他才道:“我没意见,你去吧。”
她轻快地答好,看上去当真是愉悦,这模样刺得他眼睛更痛了。
“主子。”
阿梁再进来,险些被一记眼刀吓退。
“那个……”
陆清欢笑眯眯的,“怎么了?”
阿梁这才有勇气禀报:“大姑娘,方才老族长知道您要与梁公子去游船,又听说了主子回来了,给张姑娘也寄了帖子,想要主子带着张姑娘一块去,还问大姑娘愿不愿意多带两个人?”
“……”
这几日陆清欢时常屏退下人,惹人怀疑。
而今陆时渊身上的伤不会露出破绽了,没必要留在朝欢院了,昨夜陆清欢离开他的屋子,他便嘱咐阿梁将他回京的消息传扬出去。
陆端远一听说陆时渊回来的消息,就着急让他与张木华相处。
想来是急于他的婚事了。
“你…愿意吗?”
陆时渊转过脸来反问陆清欢,眼里闪烁不明的神绪,令人琢磨不透。
正如她方才对他的提问。
现下他和张木华是否相处的决定权,交到了她手里。
女子顿了顿,像是思忖,继而抬眼,摇头道:“不愿意。”
陆时渊愣了下,“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