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陆乐芙，你若是嘴干，就多喝水。”
陆时渊脸色阴沉，若是寻常人见他这副表情恐怕早都识趣闭嘴了，但陆乐芙是个没眼见力的，转头又打趣：“不过二叔，今日二婶会过来吗？”
陆时渊知道自己这个侄女不长记性，但是不知道她蠢到这个地步，先前告诫过几次不要乱叫人，看来是得让她多读读书了。
“若是再胡言乱语，日后你院子里月例减半，你小厨房那些从外头请进来的人都驱散。”
陆乐芙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吃，手上有点钱几乎都贡献在了这上面，如今陆时渊这话简直是要她的命，连忙捂住嘴不敢说了。
“小叔叔何必如此严肃，阿芙妹妹也没说错。”
陆清欢瞥了眼他，“老族长这几日可没跟小叔叔少说张家姑娘的好话，叫一声二婶，想来是早晚的事。”
“陆清欢！”
陆时渊面庞绷紧，难得呵斥陆清欢，瞳仁乌黑犯寒，倒映出女子微怔的面庞。
陆乐芙都傻眼了。
陆时渊从来都不凶陆清欢，就连她先前开过几次玩笑，陆时渊也只是告诫两句。
为什么独独陆清欢不能开二婶的玩笑？
车上沉闷的气氛持续到了紫宸殿内，在觥筹交错和美食佳肴间，尽数消散。
今日是男女混桌的席面，家眷跟着朝臣坐在一起。
陆乐芙和陆清欢坐在陆时渊身边，经了马车上那一遭，陆清欢也离陆时渊远了些坐，陆乐芙本想缓和气氛，坐在两个人中间，哪知道刚抬屁股就被陆时渊瞪了回去。
好吧，她这个中间人才最无辜。
不过皇帝还没现身，陆乐芙现下不用再警惕着，先用起饭来。
“这个，你平日里爱吃。”陆时渊知道自己方才情绪过重了，轻飘飘瞥了眼陆清欢，主动夹菜到女子碗里。
陆清欢转手将菜夹到陆乐芙碗里，“这个太油了，我不想吃。”
陆时渊自觉心虚，又夹了一个清蒸鸡腿放她碗里，“这个不油腻。”
她尝也不尝，夹给陆乐芙，“瞧着味道就淡。”
陆时渊盛了一碗鲍鱼粥，放在她面前，“你前段时日病了几次，多吃些。”
她挪到陆乐芙面前，“没胃口，太腥了。”
陆时渊一顿，也没脾气，拿了个螃蟹低头剥着，将里头的肉细细挑拣出来，舀到她碗里，“尝尝这个。”
“螃蟹性凉。”
她刚要挪过去，被陆乐芙抓住手，女子已经吃得两眼无神了，两颊鼓鼓囊囊，“干、干不下了，你等我先、先消化了。”
陆清欢这才收回手，只是头顶又传出一道熟悉的清冷声音。
“丞相，我敬你一杯。”
是张木华端酒过来。
陆乐芙见陆清欢面上的神情淡了些，以为她还在生陆时渊的气，主动提起话题：“你瞧那明慧和乐安县主，今日都来了，还都一直看着这边，看上去怪里怪气的。”
陆清欢看向对面的两桌，乐安脸色苍白，应该是前阵子被吓到留下了阴影。
而明慧自从被陆时渊扔水里后，也大病了一场，显得憔悴。
二人此刻都齐刷刷看着她，眼神阴森森的，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陆清欢眸底动了动，偏头看向晓真，后者微微颔首，离开了席面。
陆时渊感受到女子侧头过来，还以为陆清欢是在看他，于是拒绝张木华：“张姑娘，这酒我就不……”
“帮个忙吧，我爹让我来的。”张木华压低了声音，使了个眼色给陆时渊，她也是被逼无奈。
陆时渊只好起身，举杯同张木华碰了下杯子，周围的议论声和注视不少，想来都在八卦陆家和张家之事。
“多陆丞相。”张木华抱拳回礼。
陆时渊颔首坐下，却发现身边的位置空了。
“清儿呢？”
陆乐芙还在吃陆清欢的鲍鱼粥，糊了一嘴，“方才还在这儿的，好像是说出去透气。”
视线一抬，明慧的位置也空了。
陆乐芙心里嘟囔了声，没往别的方向想。
陆时渊蹙眉，回头看了眼角落里的阿蟒，使了个眼神，少年很快也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