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渊声音越发淡：“我自入朝堂，走到如今这个位置，也从未靠过谁，更不需要小辈为我铺路。
更何况你将那梁鹤随捧上了天，这般好的人，你怎么不给陆乐芙？”
陆端远表情一愣。
陆时渊：“你惯是偏心陆乐芙的，不是吗？”
陆端远叹了口气：“十郎，你真是糊涂了，清儿是家中长姐，哪有让妹妹先得婚事的道理，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
更何况谁说我就偏心乐芙了，清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又惯来听话，我若不疼爱她，何须替她筹谋。”
话说到这个份上，陆端远是不会让步了，催促着陆时渊将邀帖送给陆清欢。
这厢朝欢院内，陆乐芙发了月例，正讨问上回陆清欢卖糕点的铺子在哪里。
正巧前日阿顺又买了一次，陆清欢最近在忙陆时渊的生辰，也没吃什么，便将剩下的都拿了出来，供陆乐芙享用。
春日里天越来越暖了，陆乐芙身子强健，穿得也少，瞧陆乐芙裹着一件狐毛披风，还病歪歪地卧在小几边，一张小脸也苍白得很。
“你昨夜是去打鬼去了？这么没精神。”陆乐芙边吃边吐槽。
陆清欢笑笑，“没睡好罢了。”
半夜被陆时渊叫去祠堂罚跪，若是陆乐芙知道了此事，只怕要笑掉大牙。
“昨日我们去看剑，你和二叔搞什么去了？”
陆乐芙也不等她答话，絮絮叨叨说昨日所闻：“昨日你瞧见端王那意气风发的模样没？到底是圣眷正浓，不知道的，怕旁人要以为端王是官家亲生的了。””
赵宗炀是皇后去镇国寺礼佛时，偶然碰见的，当时皇后未有所出，赵宗炀是个乞儿，皇后瞧这丁点儿大的孩子孤苦无依，又与她有些眼缘，便带回了宫中抚养。
“一个乞丐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还真是个有福气的。”
陆乐芙说着，瞧陆清欢出了神，正要喊她，忽然晓真闯了进来。
“姑娘，丞相来了。”
陆乐芙一听这名字就想跑，没想到陆清欢先她一步道：“说我病了，不见。”
陆乐芙顿时懵了，往日这叔侄俩感情不知道有多好，今日这是怎么了？
陆时渊立于院子外等了片刻，陆乐芙正好跟着晓真一块出来。
“家主，我们姑娘病了，身子不适，今日恐怕不能见您了。”
陆时渊闻言皱眉，“她哪里不适？我去看看。”
没想到晓真一个箭步拦下了他。
陆乐芙扑哧一声没憋住，凑到陆时渊跟前告小状：“二叔，陆清欢这是诓你呢，都怪你平日把她宠坏了，还跟你拿乔起来了，我瞧她顶多就是没睡好，面色不咋地，方才还跟我说话来着。”
陆时渊神情微顿，瞧陆乐芙摆了下手，潇洒道：“不必谢我，都是一家人，陆清欢跟你闹性子，你就该整整她，让她知道这个家里，谁才是能说话的人。”
闹性子？
陆时渊怔住，想起昨夜她泪流满面的模样，当真是委屈得不行。
也是。
被他这样没头没尾地训了一顿，就算是再好的脾性都得生气。
晓真在一边听着，面色很冷，“二姑娘方才吃的糕点也不少，怎么嘴里还空着？”
陆乐芙被噎了一口，狠狠瞪了晓真一眼，“主子说话，你个下人插什么嘴，若不是看在那两盘糕点的面子上，我今日多少让你吃点苦头。”
“这帖子是梁鹤随给的，你拿给她吧，晚些我让人送点安神汤来，你记得服侍她用。”
陆时渊深吸一口气，“帮我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晓真面对陆时渊也没什么好脸色，想来是替自家姑娘觉得不平，“帖子奴会带到，这话奴就不轻易传了，免得我们姑娘病中还要伤心。”
陆乐芙一脸问号，她究竟是错过了什么？
陆时渊又道：“等等。”
晓真蹙眉，“家主还有事？”
陆时渊嘴唇动了几下，像是正犹豫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