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嗤了声：“他那小子，全然跟没开窍似的，还美人下蛊，这些年家里连个通房都没有。”
赵昇听这话也跟着笑了几声，暗暗动了心思。
陆时渊早回过了神，方才与赵启聊着朝政，脑子不自觉就想到了陆清欢，当真如赵玥所言，像是给他下了什么蛊。
“官家，您和太后就莫要笑话臣了，不过是最近没歇息好。”
陆时渊淡声回答。
“你从祖父可给朕吱声过，听说看上了张太尉的闺女？”赵启笑道：“门楣比你陆家低了点，但听说那张家姑娘生得一副好相貌，与你应当相配，春狩她应当也会去，你可得好好与人家见一面啊。”
赵昇、赵玥也见过张木华，只觉得这人像男人婆，说什么好相貌，他们完全欣赏不来。
故而两人都齐齐不说话，免得浪费皇帝兴致。
“官家，先谈政事吧，臣的私事，臣心里有数。”
太后瞧得出来，陆时渊对张木华没多少心思，故而打圆场：“只当瞧瞧，若是不喜欢，只当交了个朋友，这事儿不着急，总得挑个最好的。”
太后和赵启都是看着陆时渊长大的，陆家满门几乎都死在了战场上，只剩下了一个陆时渊孤零零的，他们是真心怜陆时渊孤苦的。
“对了，正好他俩都在这儿。”赵启笑眯眯问：“十郎，你觉得昇儿和玥儿哪个更适合办春狩这差。”
办春狩这可是肥差，距离春狩的日子只有大半个月了，赵启却将决定权扔给了陆时渊。
赵玥嗔道：“父皇，儿臣可想多玩玩，春狩这事儿累死人了，可别扔给儿臣。”
赵昇亦推：“儿臣能力不如玥儿，还是让玥儿来比较好。”
两兄弟你来我往，陆时渊亦没有推到任何人身上，“臣以为，两个皇子德才兼备，无论是谁，都可担此大任。”
“你呀，惯不会得罪人。”赵启挥了下手，“那便你们三个一块吧，明日便去西山划一下狩猎的地方，准备祭祀。”
陆时渊颔首，“是。”
*
陆时渊与几个皇子去西山已有八九日，这日老族长招来了陆清欢和陆乐芙，言她们年岁不小，都该多去参加些宴席，对日后婚事亦有助益。
翰林院李学士家中老母耄耋大寿，也请了老族长。
陆端远年纪大了，不愿走动，便将这事托付给了陆清欢，让她领着陆乐芙去赴宴。
陆乐芙喜欢这种热闹的活动，大寿那日亦是神采奕奕，独独陆清欢，精神不太好，靠在马车里睡了几刻钟，醒来还是恹恹的模样。
陆乐芙虽说讨厌这人，但上回陆清欢给她买了胭脂一事，还是很得她心的，见陆清欢难受，嘟囔了声。
“一天到晚病歪歪的。”
陆清欢也不计较，“自小身子便不大好，让阿芙见笑了。”
陆乐芙哼了声，与这人一同入府，李家老夫人身子倒是硬朗，与一群妇人在一块夸耀着官家御赐给她的生辰礼。
陆清欢乖顺地坐在席末，陆乐芙是坐不住的，见未开席，被一旁的讨论声吸引了注意力。
是李家三姑娘在同姐妹们聊天，见陆乐芙看过来，招手笑道：“陆姑娘。”
李三姑娘上回与陆乐芙在郝家见过，是明慧的跟屁虫，陆乐芙有点印象。
只见李三偷偷瞥了眼陆清欢，对她笑道：“你姐姐身子不太舒适？”
她昂了声，吐槽：“她总病怏怏的，没意思。”
李三与好友秦家五姑娘对视了一眼，将手边的酒杯递给陆乐芙，“这是人参酒，对女子身子有助益，不若陆姑娘拿过去，给你姐姐暖暖身子吧。”
陆乐芙瞧了眼人参酒，液体通透干净，还透着一股诱人的香气。
她平日最是好吃，这回是忍着将酒递给了陆清欢，没好气道：“喝，她们说对身子好的。”
她们？
陆清欢瞥了眼陆乐芙来的方向。
晓真在背后低声：“李三和秦五都是明慧一块玩的，姑娘当心。”
陆清欢闻言，接过了酒，一股奇异的味道钻入鼻腔，倒的确诱人。
“你喝不喝？不喝给我喝。”陆乐芙瞪着她，一副凶巴巴的管家婆模样。
陆清欢笑了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多谢阿芙关心姐姐。”
不远处的李三与秦五对视了一眼，眸底都带了些意味不明的笑。
不一会儿宣布开席，陆乐芙重新坐在陆清欢身边，端酒菜的下人如鱼贯而出，从陆清欢身后经过。
陆乐芙吃得不亦说乎，根本没关注到，陆清欢蹙眉扶上了额，俨然是身子难受。
李三瞧了几眼，好心询问：“陆姑娘无事吧？”
陆清欢眸子惺忪，面颊涨红，“三姑娘，我头有些晕。”
李三呀了声：“莫不是吃醉酒了，李家给女眷在后院备了厢房，我让我家侍女送你过去。”
陆清欢被李三的侍女搀了起来，脚步失重踉跄，隐约感觉袖底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