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木如获珍宝一般打开木盒抚摸着里面的东西,细长苍白的手指捻起那块墨色古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这么些年总算让我找到可以用的了。”
浮生没有接话,视线落在折木身上,又很快移开。
涂山槿十分谨慎地坐在他身边,粗壮的手臂占有欲十足的将人揽着。
“对了,听说鬼节那天你们在幻境里遇到诡了?”折木放下木盒神色凝重:“一个诡不可能潜入往生河,抵达酆都,更不可能有本事做出那么大一个幻境…”
浮生摩挲着酒杯边缘,轻轻抬起眼皮看向他:“诡确实只有一个,但里面还有个邪祟,说不定还有别的邪祟藏在那个阴暗角落…蓄势待发。”
“什么??”折木震惊地拍了一下石桌,继而担忧道:“那…那边的东西…”
“应该快出来了。”
折木脸色一黑,浑身鬼气有些不受控制地往外溢。
这个冥府似乎受他影响,轻微颤抖着。
涂山槿微微皱眉,将浮生搂得更紧,浑身紧绷。
浮生轻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胸膛:“别担心,这傻逼总这样,人家都说高居上位者要喜怒不形于色,他偏生是个相反的,什么事儿都往脸上挂。”
“你个没良心的,有了男人就忘了老baby是吧?”折木捧着胸口作心碎状:“想当初我们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理,如今你被他人搂在怀里,处处揭我的短,真真是叫我伤心极了…”
此话一出,涂山槿又要坐不住了。
好在浮生拉了他,凤眼一扫。
折木捂住了嘴。
“好了,说正事。”折木理了理衣襟,坐直了身体:“倘若那些东西真的出来了,怎么办?”
浮生秀眉微蹙:“还能怎么办,在打回去呗…只是…”
说完隐晦了看了一眼上方。
折木意会,眼神微沉,摇了摇头,说:“你现在有了软肋,不可莽撞。”
“我知道…”浮生握住了涂山槿的手,微微用力。
涂山槿回握住,说:“别怕,我不会拖累你的。”
他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但从两人的神色能大概猜到,是十分棘手的事。
折木说的软肋是他。
但他一定不会拖了浮生后腿的。
涂山槿微微敛下眉目,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心想以前那些混沌的记忆或许该想办法寻一下了。
离开冥府的时候,浮生顺走了折木的两坛黄泉酿,说是当作折木气坏了涂山槿的赔偿。
气得折木跳脚,大骂浮生重色轻友。
浮生挥了挥手带着涂山槿扬长而去。
回去时两人是慢慢走的。
天边的朝霞已经穿破了云层,带着初秋的温暖。
浮生晃了晃两人十指相扣的手,说:“折木是第一批人类,人神大战的时候死在不周山脚下,那时候的人类还有着冗长的寿命,且灵魂不灭。后土以身殉六道时点化了他,将他带到冥府,至此他和后土便成了冥府的主人。”
“我在寻落脚处的时候路过黄河,见他和冯夷在打架,好奇看了一会儿,却被他俩拉着做起了裁判。”
“后来我才知道,冯夷喜欢他,可河神和冥王,隔着万千生灵,无法长时间现世,冯夷不敢说出口,只能时不时的以比武为理由,见上一面,再故意输给折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