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显隐隐有种直觉,直觉这枚印记与他有一定的牵系,在第一次瞧见蝶形胎记时,那种心神震颤嗡鸣的感觉,到了如今也依旧能回想起来。加之在这一界面剧情线里,蝶形胎记原本已经被皇后设法封印掩消,俞显出现后,胎记便也随之显现而出,如同两相感应般。
对于“残缺命格”的理解,俞显想不到更多,只好认为是这一世燕清天定的命,蝶形胎记不代表任何不详之兆,而仅是燕清灵魂的体现而已,毕竟上一世的他并没有生来就是“残缺命”。
“所以,当务之急便是要将残余凤格归回皇后的命轨中,拽住那一线生机。”俞显道。
燕清听明了意思,从昭俞怀里退开:“那我们快去吧。”
俞显也不耽搁,将燕清抱上了轮椅,推着燕清往坤宁宫走去,安元照例随侍在侧,燕玉见状忙紧随而上,林生不放心,也跟了上去,留下一众宫人侍卫侯在外头。
哪知俞显等人还没走过宫院,一阵听来蹒跚的脚步声,便从坤宁宫内由远而近传来,一个青丝生了数缕白的宫婢出现在了门口。
赫然是此前多次将燕清阻在了宫门外的坤宁宫老嬷嬷。
老嬷嬷听宫女通传了宫院的动静后,便赶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迎了出来,一见几位主子,忙福了福身:“奴婢参见国师大人,参见太子殿下。”
在对向燕玉时,老嬷嬷顿了顿,才福身行礼:“参见大殿下。”
“瑾琴嬷嬷,本殿要见母后。”燕玉道。
瑾琴嬷嬷皱了皱眉,道:“回三位主子,恕奴婢无法放主子们进去,娘娘说了,无论何人来访,一律不见。”
燕清抬眸冷盯过去。
燕玉蹙眉:“瑾琴嬷嬷,母后……”
“近日皇后饮食起居可正常?”俞显打断燕玉的话音,道,“凤体可还安康?”
瑾琴嬷嬷闻言,竟是一怔,眼神微微闪烁:“娘娘,娘娘她……”
俞显眼睛冷然一眯,加重了语气:“回答本座。”
瑾琴嬷嬷肩膀颤缩了下,忙不迭道:“回国师大人,娘娘不知着了什么病,这两日都不曾出过寝宫的门,就卧在榻上,连太医也不许奴婢们去请,还说若是谁往外头走漏了风声,便要将人活活杖毙了去……”
俞显轻嗤了声,道:“皇后娘娘病重,你竟还有胆子拦着人不放,倘若耽搁了医治,皇后凤体遭了血光,这杀头的罪罚你担得起么。”
挎着药箱的林生在一旁心道:说的极是!
若是太子殿下说出此番话,瑾琴嬷嬷还能不以为意,可话是从狐神口中说出,瑾琴嬷嬷当即吓得膝弯一软,“砰”的一声跪在地上:“奴婢该死!”
俞显收了表情,冷声道:“少废话,带路。”
瑾琴嬷嬷慌乱爬起,战战兢兢走在前头带路。
片刻后,几人到了寝宫门口,瑾琴嬷嬷将门扇打开后,忙退到了一边。
俞显睨了眼瑾琴嬷嬷:“你回前殿待着。”
瑾琴嬷嬷福身应道:“诺。奴婢告退。”
瑾琴嬷嬷转身往来时的路径走,还没走出两步,便听身后又传来一道幽幽话音。
“若让本座知道你朝皇帝通了风报了信,本座绞了你的舌头。”
瑾琴嬷嬷脸色一白,险些倒了下去。
……
直至迈进寝宫内,燕玉也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须臾他看了眼昭俞狐神,艰难道:“狐神怎知瑾琴嬷嬷她……”
话一出口,燕玉便自知失言,狐神手眼通天,一个渺小凡人的动作又怎会逃过他的真眼。
燕玉拧眉止了话头,只是仍有些不能接受。
瑾琴嬷嬷是看着他长大的,对母后亦是衷心服侍,便是守在这萧冷荒僻的坤宁宫,也没有丝毫嫌怨,不曾离弃过母后。
燕玉怎么也没想到……
俞显轻哂了声,没有说话。
他命多禄在宫闱布下重重眼线又不是闹着玩的,摸清了一个瑾琴底细而已,并不稀奇。
不过倒也无怪燕玉会讶异,毕竟瑾琴这人是个老油子,精于装模作样,皇后和燕玉两人被蒙骗多年也正常。
走近床榻边,一见皇后气息微弱地平躺在床榻上,面容青白无色,燕玉猛地一怔,旋即立马扑到了皇后身边:“母后!”
“母后你醒醒,莫要吓唬孩儿……”燕玉不敢上手碰触,只敢攥紧了被角唤道,“母后……”
燕清看着不日之前还音容鲜活的人,此时阖目无声地躺在床上,呼吸不由停了一停,身形微微发颤。
俞显搂住燕清的肩膀,安抚地握了握他的肩头:“殿下放心,没事的。”
语罢俞显上前一步,掌心朝上一翻,金雾骤现,他旋掌往皇后方向一送,金雾瞬间涌成一片流萤笼上皇后周身,缓缓吸纳进皇后体内,惨白容色亦肉眼可见地恢复了红润。
俞显收回手道:“若要凤格恢复完整,弭除双生命格,需得你们母子三人在今夜子时之前一齐抵达星宫,本座的命轮灵阵能解决此困。”
一旁的安元听了,不由迟疑道:“启禀国师大人,如今这日头已落,宫内正值宵禁时候,怕是轻易出不了玄武门啊。除此之外,若是这般大张旗鼓地出去,恐怕也会暴露了娘娘凤体有损,不定连那甚么凤格啊阵法的,也会叫闲杂人知晓了去,平白招惹祸患啊。”
俞显闻言一笑:“本座自有法子。”
说着,俞显扬手一挥,一片漩涡顿时浮现而出,他道:“此为本座的栖息秘境,他们三人可暂时藏入此境,由本座带着秘密出宫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