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向玉笙禀报的黑衣人出现在不远处,一挥手,便有人主动上前,把昏倒在地上的三人抬了下去。
“听说那是江南花家的公子……”有人有些犹豫。
“这是庄主的意思。”黑衣人神色不动,“就算是花家的公子,也断没有理由插手别人家的事。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
等玉笙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陆花司空三人已经被关了一夜了。
“我何时说过要把他们抓起来?”玉笙看向那个自称听从自己命令的黑衣人,皱眉道。
“先前禀报庄主花满楼也在其中时,庄主并无特别吩咐,属下以为,庄主想要给他一个教训。”黑衣人一板一眼恭敬的回答。
对此,玉笙只能挥手让人退下,眼不见心不烦。
“他似乎对你并无敬意?”挂在玉算盘下面的舍利子无花道。
“若没有我,这酒色财气庄的下任庄主很可能就是他。”玉笙对此见怪不怪,他并不那么在乎属下是否忠心于他,好不好用就是他用人的唯一标准。若非如此,当年无花也不会在他手下混的如鱼得水。
“接下来怎么办?”无花把这件事默默记在心里,接着问道。
“能怎么办,给点教训再放掉呗。”玉笙拨弄着算珠,有些心不在焉。“花家家大业大的,我可招惹不起。”
“你不想见七童?”上次谈到这个问题时无花就隐约有这种感觉,这一次更是让他确认了。
“麻烦!”话虽这样说,玉笙还是朝关着那三人的密室走去。
如果把楚留香分成三份
“天上星,亮晶晶,一闪一闪眨眼睛……”陆小凤躺在地上,无聊的吊嗓子。
司空摘星痛苦的捂住耳朵,喜欢唱歌不是错,可明知自己五音不全还喜欢唱歌来荼毒别人就不对了。若是平常,司空摘星早就跑路了,可眼下,他只希望陆小凤的歌声能把抓他们的人逼出来。
“花满楼,你说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唱歌也是很花力气的,陆小凤唱了一会儿没等来想要等的人,便停了下来。
“可是有什么不妥?”花满楼循着声音望去,陆小凤不是一个笨蛋,但一个聪明人怎么会问一个瞎子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
“这里似乎是地牢,没有一丝光亮。”陆小凤的声音因为刚才唱歌变得有些低哑,“我们之前昏迷过,现在完全估算不出被此间主人关了多久。”
若是正常人,还能根据腹中饥饱来判断时间的流逝,可他和司空摘星都不是用餐规律的人。这种情况下,能指望的也只有生活作息良好的花满楼了。
花满楼仔细的感应了一下,腹内空空如也,“应该不到十个时辰。”
“你确定?”司空摘星提出了异议。“我那次被困三天三夜感觉都没有像现在这么饿。”
“我却觉得自己饱极了。”陆小凤摸了摸肚子,“可是肚子却是瘪的。”
花满楼沉默了片刻,没有立刻回答。
“花满楼?”陆小凤感到一丝不妙。
“陆小凤,你可听过何夕。”花满楼问道。
“那是什么?”司空摘星抢先问道。
“何夕是一种迷药,无色无味,甚至不需要吸入体内,只沾到一点皮肤就能奏效。”花满楼的声音照比平常有些缓慢,“何夕的名字取自今夕何夕,发作极快。”
“今夕何夕?”陆小凤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花满楼回忆着玉笙曾经说过的话,“它能让人在昏迷时失去对时间的感应,产生轻微的幻觉,无论是腹中饥渴还是饱足,都只是何夕所产生的假象,不能当做判断的凭证。”
“江湖中居然还有这么邪门的迷药?”司空摘星很是惊奇,不过他倒是没有质疑花满楼,“那我如果中了何夕,是不是就算要饿死了也感觉不到饿?”
“发明何夕的人也只是想和朋友开个玩笑,我从未听过有出人命的事。”花满楼摇头否认。
“花满楼,你确定我们中的是何夕?”陆小凤不得不再次确认,他们现在浑身内力被封,身体也酸软无力,他倒不相信他们会死在这里,只是想多知道一点罢了。
“何夕无色无味,但中了何夕的人,在一月内呼吸间都会带上兰花的香味。”花满楼答道,兰花的香气他早就闻到了,可若不是他们三人对时间的感觉出了问题,一时半刻也想不到这里。
“想不到我司空摘星也有吐气如兰的一天啊。”司空摘星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那本来就是个一个叫做老臭虫的人准备的。”想起往事,花满楼的声音带上了笑意。
虽然,楚留香一点也不臭,非但不臭,还带着郁金香的浪漫香气。
何夕的出现,缘于一次恶作剧。
像楚留香这样的人,绝不会为一个女人停下脚步,也绝对会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丢下自己的妹子。显然,上次三女离家出走的事没给他该有的教训,又一次的被抛下后,三女直接去了兰州。
楚留香的朋友很多,但能为了她们三人而数落楚留香的,也只有姬冰雁和一直赖在兰州讨酒喝的胡铁花了。
姬冰雁那时已有麟儿,心肠变得柔软了一点,在他的默认下,在胡铁花的唯恐天下不乱的起哄下,在无花的别有用心的提议下,在玉笙郁金香香料生意不好的迁怒下,楚留香完全的悲剧了。
楚留香是极义气也极相信好友的,虽然有个无花参杂在内,但其余几人一联合,他也只有掉坑的份。
何夕就是在那时候被玉笙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