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姥的师妹李秋水二十多年前嫁给了夏国毅宗李谅祚,结果在新婚之夜被童姥毁了容貌。李秋水容颜尽毁,自然失了宠幸,是以她与夏国梁太后合作,杀了李谅祚,扶植梁太后之子李秉常继位。李秋水拥立有功,梁太后素来对她礼遇有加。李秋水投桃报李,也助夏国成立西夏一品堂。这回灵鹫宫人残杀百姓,本是西夏一品堂收买了金刀门,金刀门门主金未玄又哄骗了灵鹫宫五位婢女。童姥如今不去寻西夏一品堂、不去寻李秋水,反而来找我的麻烦,不是蠢货是什么?童姥可知,本官奉朝廷之命为建立兰庆防线筹集钱款,兰庆防线一旦建成,夏国指日可破,李太妃也就再无法待在西夏皇宫作威作福。童姥前来杀我,是做了李秋水手中的刀了!”
天山童姥见慕容复竟能轻易说出李秋水的容颜是毁于自己之手,神色已是愈发游移不定,显然隐隐已有几分相信了他的话。“你此话当真?你如何知道这等内幕?”
慕容复见天山童姥神色松动,急忙用手指了指领口,意思是她若再不松手,自己就要被勒死了。
天山童姥却也不惧慕容复耍什么花样,一松手将慕容复扔回了地上。
慕容复赶忙自怀中抽出一方绢帕捂住嘴唇,弯下腰做出极端痛苦的摸样摁着胸口咳了一阵,这才逐渐缓过气来。只见他一脸厌恶地将那方染了血迹的绢帕随手丢在一旁,这才续道:“以本官的武功,在大宋朝廷只是区区八品官,童姥可信?”
天山童姥自然不信,不一会便好似悟透了什么关窍一般了然道:“夏国有西夏一品堂,大宋自然也有……”
“六扇门!”慕容复傲然而笑,“有些事,童姥也未必知晓,本官却了如指掌。李秋水生性淫荡,与童姥的师弟无崖子在一起后不知勾搭了多少野男人。无崖子虽性子温文却终究忍无可忍,早已后悔弃童姥选李秋水。可惜他又收了个不肖徒儿丁春秋,为了掌门之位暗害师父,将无崖子打落山崖……”
慕容复的话说到此处,天山童姥不由“啊”了一声。无崖子身为逍遥派掌门令苏星河摆下珍珑棋局寻找传人已有十多年,此事天山童姥早有耳闻,却万万没想到无崖子之所以找传人原是因为自己被弟子害了。她再也按捺不住,叠声问道:“你说什么?师弟受了丁春秋的暗算?你说的是真是真假?”
“此事是丁春秋亲口所言,本官以为应该不假。童姥,这些年来无崖子不是不愿见童姥,而是手足残废无颜再见童姥。”
天山童姥手足一阵发冷,许久方哽咽着问:“他在哪?师弟,他在哪?”
慕容复挪动身体小心翼翼地往后移开一段距离,语调柔缓地道:“童姥是糊涂了么?珍珑棋局摆在哪儿,无崖子自然就在哪儿。无崖子师弟受了多年苦楚,童姥难道不愿再见他一面么?”
慕容复这几句话说来又轻又柔竟如催眠一般,天山童姥失神地茫然点头,轻声道:“师弟……我该去见他……师弟……”
慕容复便在此时忽然解下外袍兜头蒙住天山童姥,向乔峰扑去。
天山童姥虽因慕容复的一番话乱了心神,但她的武功何等了得,慕容复稍有动静立时便清醒过来,双掌当胸一封,慕容复的外袍受她掌力所逼瞬间便被撕成了一堆碎片在半空飘舞。少了外袍碍眼,天山童姥即刻便发现慕容复与乔峰二人要跑,她不假思索地发出一掌。这一掌正是天山六阳掌第七招阳关三叠,天山六阳掌素以刚猛著称,她这一招阳关三叠使将出来正如江潮滚涌来势汹汹。
乔峰被天山童姥制了穴道,却仍挣扎试图挡这一招。哪知慕容复横起左臂一格,即刻就将乔峰推了出去。同时右手反身一掌,竟是凭自己二十多年苦练不缀的内功强行接下这一掌。只见由两人内劲带起的气流猛然撞击在一起,轰然迸散。片刻后,慕容复所发气劲节节破碎,而天山童姥的掌力却如一股滔天巨浪一般向慕容复猛扑而至。慕容复闷哼一声,立时被打飞了出去。他在半空中勉力勾住乔峰的腰身,两人一起翻下了山崖。
慕容复与乔峰摔下悬崖,显然已无幸理。事情如此收场,天山童姥不由万分诧异。她正欲举步上前查看情况,耳边却忽而听到有“嗞嗞”的响声。她循声低下头,却见方才被慕容复扔在她脚下的那方绢帕居然烧了起来。天山童姥本能地觉得不对劲,赶忙往后疾退。然而,此时再退已经太晚,只听轰然一声巨响,那枚被慕容复裹在绢帕中的土制炸弹立时炸裂。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导演,我是主角啊!我强烈要求主角的待遇!
导演:那行,这么拍。天山童姥一见你就惊为天人,抓你回去继承灵鹫宫,闭关四十年后出关争夺天下第一!你愿意么?
慕容:导演,我们来谈谈下一场戏吧……
推进感情的良方
慕容复才自剧痛中清醒过来,便见到乔峰的脸在自己的眼前放大。只见他原本疏朗的眉目间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焦虑,急切问道:“慕容,你怎么样?”
天山童姥年近九旬,而她自六岁开始修习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又十分了得,这七八十载的功力哪里是慕容复区区二十年的内功修为能抵挡的?慕容复勉力忍下呻吟,暗自运气调息,哪知一股内息才出丹田方升至膻中便又引发新一轮的痛楚,直教他眼前一黑几近晕厥。他艰难地摇了摇头,气息奄奄地道:“回去,与种师道汇合……路上,若是见到……见到公冶乾带人来……杀了他……”说完这些,慕容复便又被扯入痛苦的深渊,再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