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行事这般不留情面,说话又一针见血,堂下百姓登时羞愧低头,再不敢妄言是非。
慕容复唱过了白脸,孟泰自然要出面唱个红脸。他当下开口道:“徐同,本官念你无知初犯,便且饶了你,退下罢。”
徐同方屁滚尿流地退下,孟泰又令差役自后堂取出了五柄寒光凌冽的长剑扔在了这五名女子的身前。“大胆刁妇,昨夜尔等漏夜行刺本官,为慕容大人亲手所擒。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这灵鹫宫的五名婢女见局面已被慕容复扭转,顿知大势已去。只见为首的那名女子立时又换了副神色,只一脸倨傲地道:“凭你也配向我们问话?狗官,我奉劝你一句,快快放了我们,并向我们磕头赔罪。否则,待尊主亲临,必令你死无葬身之地!”
围观的百姓们原本见她们各个娇弱尚有几分怜惜之意,此时见那女子态度这般嚣张顿时全场哗然。
“放肆!”饶是孟泰一介书生,听了那女子的话也是激怒不已,当下一拍惊堂木厉声道。“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本官问你们,你们姓谁名谁?为何杀人行凶?残杀工匠、阻止重修大拔砦,是受何人指使?”
那五名女子却俱不出声,只是望着孟泰不住冷笑。
“大人,不必与她们废话!”慕容复却对这几名女子的表现并无意外,江湖中人向来头脑简单又自视甚高,跟他们较劲简直是自找气受。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角色,唯有以暴制暴,方能让她们服服帖帖。“这些江湖草莽目无法纪,一言不合便拔剑相向,实乃祸乱太平的亡命之徒。”说着,他随手抓起孟泰面前的一块令牌狠狠掷地。“来人,给我将这五名人犯压下,重打二十!”
“你敢!”听到慕容复有此命令,为首的那名女子不禁勃然变色。“我们姐妹技不如人,你要杀便杀,何故羞辱我们?慕容先生,你这般所为不怕被江湖上的好汉笑话么?”这五名女子昨夜以五敌一,竟在慕容复的手下走不到十招便已束手就擒。慕容复的武功这般了得,要杀她们只需动动手指,想不到他竟将她们送到了衙门。慕容复这般不讲江湖规矩,落灵鹫宫的颜面,不由教她们又气又恨。
慕容复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森然道:“我看是你们忘了,江湖之外还有朝廷!杀人偿命,本是朝廷法度!三班衙役何在?”
“是!”堂下的差役早等着这命令,当下上前将那五名女子一一压下,举起水火棍便是一顿重刑。
那五名女子虽说被点了穴道抗拒不得,可毕竟护体内力犹在,是以这二十杖打完虽说各个背上血肉模糊却实不曾受什么重伤。只是她们自幼便在灵鹫宫,宫中姐妹向来和睦,出门在外更是高高在上,何曾受过这等侮辱?只见为首的那名女子沁出了满额冷汗,紧紧捏着拳头,她咬牙死死盯着慕容复,强项道:“慕容复,你给我记着!纵使我们死了,我灵鹫宫尊主也必然将你碎尸万段!”说罢,她猛然用力向自己的舌根咬去。
哪知,她这一下尚未咬实,慕容复竟已如鬼魅一般飘至她身侧。只听“咔咔”几声钝响,她与其余四位姐妹的下颚便已如数脱臼。
“想要畏罪自尽?杀人罪名虽重,可里通外国破坏重修大拔砦更是诛九族的大罪,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奉劝你们,乖乖将幕后指使之人招出来,也可少受一些皮肉之苦。”慕容复在这五人之中负手而立,神色冷诮绝无丝毫怜香惜玉之心。
那五名女子自尽不成,此时皆满怀仇恨地瞪视着慕容复,显然对他的威胁充耳不闻。
“好胆色!”慕容复却也并不心急反而不阴不阳地赞了一句,只见他慢吞吞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定,悠然道。“既然不肯招,那就打到肯招为止!”
慕容复这般冷血无情,堂上登时噤若寒蝉,一片宁静。
那五名灵鹫宫的女子终究受刑不过,很快便一一招供。原来环州一地有一江湖帮派名为金刀门,门主金未玄早投了灵鹫宫门下。今年这灵鹫宫的五名婢女奉命来收保护费,那金门主却愁眉苦脸地表示,朝廷重修大拔砦便断了他与夏国的生意往来,这保护费难免少了许多。这五名婢女涉世未深,三言两语就被金未玄说动,当了这杀人之刀。
待拿到口供,孟泰忙不迭地下令将这五名女子暂且收押,种师道却已点起兵马气势汹汹地向金刀门杀去。
有北乔峰相助,这个即便是在原著中也毫无名声的金刀门很快就被一网成擒。然而,金未玄毕竟老道,仗着并无证据矢口否认曾指使灵鹫宫的婢女杀人行凶,更指证灵鹫宫长年勒索金刀门,求知州大人做主。
灵鹫宫的五名婢女初出茅庐,几时见过这等厚颜无耻之人。然而即便如此,她们却始终拿不出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自己杀人乃是得了金未玄的授意。至于以朝廷法度为重的慕容复,他已然认定可以结案了。
十日后,衙门外的墙壁上贴上了此案的结案布告。灵鹫宫五名婢女犯下杀人大罪,判三日后菜市口问斩。金刀门门主金未玄与凶手结交知情不报,判杖五十罚金一千贯。
没有人为这样的判决喊冤,便是灵鹫宫的五名婢女在落入慕容复之手后也早知必死无疑,至于是死在慕容复的手下还是在菜市口公开问斩,其实并无分别。当然,在被收押前的最后一刻,那五名婢女还是兢兢业业地哭喊出了最后的诅咒:“慕容复,尊主必定会为我等报仇雪恨!你等着!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