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回到房中在烛火前呆坐许久,他想到上一世即便太师父肯向少林寺低头可那些满口慈悲为怀的秃驴却一个个佛口蛇心始终将太师父拒之门外见死不救。及至他行走江湖时,那些贼秃也仍满嘴不干不净借此事扬威不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张无忌后来如何得到全本九阳神功之事宋青书并不知晓,当初张三丰回到武当也只提过将张无忌送去了蝴蝶谷求医。既知将希望寄托于少林绝不可行,何不建议太师父去找蝶谷医仙胡青牛?只是……该如何向太师父解释他缘何得知蝴蝶谷?宋青书烦躁地站起身在房内团团乱转急地一身是汗,一会恨自己终究本性难移凡事都只顾自己明知太师父上少林受辱也不肯出言提醒,一会又惶怕武当上下知道过往之后会对他鄙夷仇视。
“青书,这么晚了还不睡?”却在此时莫声谷忽然推门进来,原来今晚是他轮值。
宋青书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过了一会他咬牙决然道:“七叔,不能让太师父去少林!那些秃驴绝不会出手救无忌!”
莫声谷听宋青书说“不能让太师父去少林”已是一惊,再听他称那些和尚为“秃驴”当下闪身过去在他后脑狠狠落下一巴掌。“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想到昨日询问请来的教习先生还言之凿凿说青书有心向学言谈典雅,莫声谷就用种将那教习暴揍一顿的冲动。
宋青书面带委屈地言道:“不能让太师父去少林!因五叔与屠龙刀一事,少林与我武当原就嫌隙已深,更何况太师父他与少林……”
莫声谷自是知道宋青书要提的是张三丰幼年时曾与少林觉远大师有师徒情分之事,此事于张三丰自是光风霁月唯有少林胸襟狭窄始终拿来说事,当下喝道:“慎言!”
宋青书见莫声谷已明白其中道理,转口道:“那些秃……”见莫声谷虎目一瞪又急忙低头,“那些和尚向来自视甚高倚老卖老,加之九阳神功乃奇世宝典,只怕便是宥于门户之见敝扫自珍之意,太师父去了也难偿心愿更会受辱于人。”
宋青书说的理由莫声谷如何不明,武当与峨嵋向来交好,但提到九阳神功之事灭绝师太也同样连张三丰的亲笔书信都不肯拆阅,更何况是少林?隔了一会,莫声谷叹道:“若是你爹爹身受重伤唯有求少林援手,即便明知受辱你又会不会去求?”不等宋青书回答,莫声谷续道,“你我都明白少林十有八九不会答应出手相助,你爹爹和几位师叔也明白,太师父更加不会不明白。只是但凡有一线希望,总要尽力一试。我们,毕竟都不是空闻大师。”
宋青书忡怔片刻,终是无可奈何地垂下头。太师父既铁了心要去,又怎会将希望寄托于毫无根据的蝴蝶谷?况且蝴蝶谷里并无九阳神功,而蝴蝶谷之后的事宋青书更加一无所知。
在宋青书的记忆中张三丰原是中秋次日便携了张无忌前往少林,而这一回张无忌竟在中秋当夜又狠狠发病一回,直至第三日方能成行。宋青书随同武当诸侠将张三丰与张无忌二人送至山下,张无忌一直都面色沉郁不发一言。
五侠中殷梨亭与张翠山最为亲近,见张无忌面色不快便拉着他低声劝说:“无忌,等去了少林求空闻大师出手,你的病就能好啦!”
张无忌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刚想说些什么抬头望了眼殷梨亭又忽然红了眼眶,低声道:“愿如六叔吉言。”
殷梨亭生性稚弱见五哥的唯一骨血如今命在旦夕而他却束手无策,不禁悲从中来张无忌都不曾落泪,他反而抽抽噎噎地掉下泪来,连声叹道:“可怜的孩儿……”
“六叔,无忌是有福之人定能否极泰来!”宋青书见状急忙上前劝慰。他的六叔最是良善温和不过,武当第三代弟子中属他最受众师兄弟们喜欢,有多少次他被爹爹被七叔惩处都是六叔出言维护,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竟创出了一招“天地同寿”这等狠辣决绝同归于尽的剑招来。若不是杨逍那淫贼,不!若不是因为杨逍和纪晓芙这对奸夫淫妇,六叔怎会平白痛苦那么多年?最后还残了四肢成为武林的笑话?纪晓芙你这贱妇要背夫偷汉与杨逍双宿双栖,又为何不早些与六叔说清楚?以六叔的人品,难道他还会纠缠于你?勾起心头往事,再一算杨不悔的年纪,怕是现下都已经会喊娘了,宋青书更是心头忿忿,打定主意定要在“纪晓芙为魔教淫徒所欺为保清白自尽而亡”这条颠倒黑白的传言闹出之前想办法让六叔休了这失贞贱人!
宋青书肚里一瞬间转了十七八条主意条条都是害人的诡计,面上不免带出几分狰狞来。张无忌在一旁看了有趣,不由上前一步伸手扣住宋青书的手腕,试探着唤道:“宋师兄?”
习武之人,腕上三寸向来是脉门所在。宋青书一时不防竟被张无忌捉了个正着,他激灵灵地一颤,只觉张无忌的五指冰冷,寒气几要经经脉侵入他肺腑。想到张无忌忍受这样的寒毒之苦已两年有余,眼底露出几许同情之色。“无忌,你且放开怀抱,病一定能治好!”
张无忌微一挑眉又望了他片刻,最终微微一笑,轻声道:“多谢宋师兄挂怀!”与张三丰一老一小各骑一匹青驴,一路向北往少林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唔,本文会更多地站在武当的立场,于是,殷梨亭杨不悔的cp是拆定了!
不适慎入!
黑玉断续膏
武当三侠俞岱岩已残废多年,此次张三丰出行怜他行动不便也令他不必出门相送。因而在送别张三丰与张无忌两人之后,宋远桥便吩咐宋青书道:“青书,你自去习武,我先去见你三叔,回来之后要考校你的七星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