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皱了皱眉头,回头看了默默无闻的吴成业一眼:我们这聊的是季节吗?
吴成业也很是无奈:我只是个太监啊……感受不到春天的萌动,夏天的燥热,秋天的哀思,还有冬天的渴望……
几人进了屋子,仁宗坐下了,赵碧嘉也从来就是进门就坐的,不过这次她先是拉着展昭坐下来,这才后知后觉的看了仁宗一眼。
仁宗瞪了这个略直肠子的闺女一眼,老丈人坐着,他也能坐吗!
赵碧嘉明显是明白了他爹的意思,她半低着头,小声扭捏道:“他身上还有伤呢,流了那么多血,手背上现在还是红褐色的,还没好呢。”
不过这话一出口,不仅是赵碧嘉,连仁宗都不免多看了展昭两眼。
方才在外头有阳光照着,还有他红色的侍卫服上反射出来的红光映衬着,他的脸色看着只是略微苍白一点,可是到了室内……没了这两样加成,这苍白的脸色就显露出来了。
眼底似乎还有两团青,一看就是……仁宗皱了皱眉头,飞快的起身道:“朕忽然想起来还有事儿。”说完就走了。
赵碧嘉也没放在心上,反而在皇帝走了之后又往展昭身边坐了两个位置,两人现在是紧紧靠着。
她指尖轻触展昭的手背,要说长是长好了,就是新长出来的皮肤,这个颜色实在是太叫人触目惊心了。
展昭道:“没事儿,已经完全不疼了。公孙先生还说这膏药很是管用,只是不知道里头都加了什么,想必是太医的祖传秘方。”
赵碧嘉点了点头,忽然觉得他脸上这颜色不太对,凑近了一看——“你这是画上去的吧。”赵碧嘉没忍住伸出手指来在他脸上擦了擦。
指尖一点白,而且……这么近距离的碰触他居然都没脸红哦,肯定是被粉都盖住了!
展昭伸手握住她在自己脸上作怪的手,有点窘迫,“早上出门的时候白玉堂带了公孙先生过来,让公孙先生给涂的,说是怕陛下——”当着人家闺女的面,展昭可是说不出来责难二字的。
赵碧嘉笑了笑,“差点连我都骗了。”她又在展昭脸上抹了两下,“不过挺自然的,公孙先生真是个人才。”
展昭也笑了起来,赵碧嘉隔得极近,能看见他被粉遮盖住的脸色,其实已经变成粉红色了。
“每次包大人夜审,所有的妆容还有头套,衣服,都是公孙先生做的。”
赵碧嘉想起上回被她父皇敲过的张龙的长舌头,笑得分外的开心。
再说仁宗,他这会儿已经用一个皇帝能达到的最高速度奔到了张贵妃宫里。
张贵妃面前正摆着一盒又一盒的首饰,正在挑选摆在嫁妆明面上的那一套,看见仁宗过来,脸上还有点惊恐,张贵妃很是担心,给兰君使了个眼色,拉着仁宗去了内室。
“这是怎么了?”张贵妃也皱了眉头,“早上出去遇见谁了?不是碧嘉陪你一起出去的?还是暄儿顽皮,又惹你生气了?”
若是搁在平常,张贵妃但凡说一句赵暄不好,皇帝肯定是要反驳的,可是这一次他只是叹了口气,看着张贵妃许久没有说话。
“这究竟是怎么了?”张贵妃陪着唉声叹气了半天,也不见皇帝发声,不由得有点着急。
仁宗似乎有点难言之隐,一直皱着眉头,“今日展护卫来宫里轮值了。”
听见是这事儿,张贵妃惊喜之余又有点诧异,“他伤好的这样快?怪不得太医说他底子好呢。”
仁宗摇了摇头,想起他苍白的脸色,还有乌青的眼底,这分明就是……
“你记得当初他伤在哪里了?”仁宗很是郑重的问了一句。
张贵妃回忆片刻,“依稀记得是后背上?”
仁宗忽然逼近了两步,声音压得极低,“什么后背,是后腰!我今日看他眼底两团乌青,这怕不是伤了肾吧!”
“啊!”张贵妃也吓得站了起来,“这可不行,要是真伤了那一处……赶紧派太医去看看!”
仁宗很是沉重的点了点头,“毕竟是救了公主,也不好做的太醒目,晚上我叫太医去开封府给他号号脉。”
张贵妃很是念了一阵子佛号,“应该不会吧,前头太医去给他治伤,也没说什么啊。”
只是话虽如此,外头那一大桌子首饰她是一点整理的心思都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展昭回去开封府,原本明朗的心情在看见皇帝派来的两个眼神闪烁,话说还支支吾吾的老太医之后就有点不太好了。
套完话之后就更不好了……
送走老太医,白玉堂又来了。
“怎么样,我给你出的招数挺管用吧,陛下可有为难你。”
展昭面色沉静,淡淡一笑道:“许久不曾与五弟切磋了啊,为兄看看你身手可有退步?”
我们私奔吧!!!
当然展昭的肾是没有问题的,仁宗皇帝很是满意——替女儿满意,觉得他应该就是失血过多伤了身,听完太医的禀告便又赏了许多补血补气的名贵药材给他。
叫白玉堂看了很是心酸,他出的主意明明很不错,连赏赐都到手了,干嘛要切磋他……
只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天天看着她母妃收拾嫁妆,原本对于婚事一点都不担心的赵碧嘉有点上火了。
这不会是……话说她的皇帝爹这是想拖着他们两个?不是都答应了吗?
可是这眼看就到了夏天最热的时候,朝廷上一点动静都没有,也没派人去常州府接展昭的父母,也没明旨下来说要给筹备公主的婚事。
虽然赵碧嘉也打听过了,上一辈子的几个公主的婚事满打满算一个月就能搞定,但是……她毕竟是两个封号的公主啊……就不能稍微隆重郑重轰动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