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嫁进来就是第一位。
要是没有茜香国这档子事,公主估计再有半年就要嫁进来了,不过被这场战争一打扰,这事还真不好说了。
拦路虎现在有两个:一是没婆婆,二来皇帝以为国公府没钱了,贾珍也以为他儿子娶亲没彩礼了,当然他家里的库房还放着不少御赐之物,可是这种东西能拿来当彩礼么。他爹是国师能赚钱不假,可是除非他爹把丹药价格再翻上两番,不然他们是无论如何都没法在半年之内凑足能娶公主的彩礼的。
贾珍忧愁了,可是他自己确实没什么本事来钱,直接问爹“你存私房钱了没”又有点儿不好意思,而且贾敬一点都看不出着急来,每天依旧是晃晃悠悠的上朝,下午陪皇帝练会字,隔个天开炉炼丹。于是贾珍只剩下整天看着他爹叹气了,反倒是较贾敬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父亲大人,这蓉儿的婚事……”
原来是担心这个,蓉儿的婚事妥妥的都安排好了啊。“蓉儿不着急,得先给你找个夫人。”
“哦。啊?”贾珍不解。
“不然你去宫里送彩礼么,点嫁妆也你来。”
这自然是不行的,贾珍摇头。“可是哪里来的彩礼呢,咱家里账面上就剩下不到两万两了,乌庄头最多也只能送来五万两,还有丹药铺子的银子……不过倒是能在彩礼单子上加些丹药。”
贾敬没跟他说理由,“这你放心,安心等公主进门吧。”
贾珍还是不理解他爹到底要怎么办。
皇帝一行人从江南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初冬了,闹哄哄的过了快一个月,才将有功的士兵和将军们封赏完毕。接下来就是腊月了,小年夜的时候,皇帝带着文武大臣去皇陵祭祖,国师也出现了,这倒是正常,可是穿着道袍跟在国师身后的那个小道士打扮的,不是国师的亲孙子么?
国师的亲孙子?
跟着祭祖的朝臣们对视一眼,这是来混脸熟了?
丞相李大人轻轻咳嗽一声,一语点破天机,“一会回去宫中还有祭奠。”
众人点头称是,可不是么,这是去混公主的脸熟了,不过国师家里的孙子长得好,谁都挑不出毛病来。
李大人自从上次邢大舅上门之后想通了一些问题,跟贾敬的关系进入了一个新篇章。简而言之,就是他俩私底下和好了,但是别人不知道,包括皇帝。于是李大人还时不时的跳出来说说国师的不是,但是都无关痛痒,国师也时不时的怄两句丞相,两人针锋相对,不亦乐乎。李大人有了丹药铺子的八折卡,还享受到了和尚道士来无影去无踪的送药服务,决定要好好守着这个丞相的位子,直到卸任给贾蔷。
贾蓉穿了道袍跟着贾敬去了皇宫,众人本以为这事就完了,谁知过了两天早朝,贾蓉又跟着国师后面上朝了,当然他没座位,站在国师后面。
这时候皇帝还没来,朝臣列队站在朝堂上。
“大胆,你身无官职,区区一个男爵,有何资格参与早朝!”李大人一脸愤慨,大声喝道。要说明面上跟贾敬对着干也不是没好处的,除了丹药,他还收获了一干同僚的敬佩眼神,敢跟国师对着干,需要的可不仅仅是勇气。
贾蓉看了看他祖父没有发话的意思,便上前一步道:“李大人,我乃祖父唯一的传人,跟着他是为了感悟天道,并不会在朝堂上发声,李大人莫要冲动。”
“这不合规矩!”李大人继续道。
而且让那些寒窗苦读十年的学子们情何以堪啊,这估计是其余绝大多数朝臣的心声了。正三品之上才能上朝,正五品之上才能有得见皇帝的机会,什么都顶不上一个好祖父重要。
贾蓉得了贾敬的真传,当然炼药的功夫他下辈子也学不会的,算命求雨什么的也别想,贾敬能教给他的就一个字,装。
于是任凭李大人再问什么,贾蓉都一副我解释过了,不理你的表情一言不发了。
李大人也没机会说几句话,正闹哄哄的时候,皇帝出现了。
众朝臣磕头之后,皇帝开口了,“国师已经跟朕说了,朕准了。”
这下谁也没话说了,马上就是新年了,各人家里都是一大堆事情,武将们不关心这种事情,再加上上次回来提拔的小将都对国师印象好的不得了,所以武将那边完全没意见。至于文臣,因为最近事情太多,精神没办法集中,不能做出一篇花团锦簇又旁征博引的奏折来反驳,所以这事暂时被搁置了。
几个相关人士一合计,反正这是年前最后一次上朝了,一切等过完年再说吧。
过完年这事也没被提上日程,因为皇帝的心情十分不好,他除了不训斥国师,剩下的人都给训了个遍。
比如将拿奏折扔人脸,“字体大小不一样,朕看着累!”
或者,“你是朝廷大臣,顾及着朝廷体面,把脸洗干净了再来!”
再者上朝的时候,“声音大点,听不见!”
就算算上在娘胎里的那一年,皇帝岁数也才三十不到,按理说不会啊。
除了朝廷上,后宫里也不得安生,皇后没挨过骂,剩下的妃子被骂了个遍。吃少了挨眼刀,吃多了也得不到好脸,穿的颜色鲜艳了皇帝头晕,穿素了皇帝又嫌不吉利,总之是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脸黑的那个还好说,找到国师买了美白的丹药了事,剩下的都跟无头苍蝇似的,一个个神经绷得紧紧的上朝。皇帝这明显是找茬么,但是也只能受着了。不过,或许国师有法子?
贾敬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他自家儿子也被骂了么。“唉,要不试试百忧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