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妃一声长叹,看着顾八珍的眼神很是复杂,声音幽幽的似有怨恨,“我拿我的命帮你这一次,只盼着你以后同我儿好好的过,去了他府上再不能横生事端,不能仗着他喜欢你就胡作非为!”
顾八珍冲曹妃行了大礼,情真意切的叫了一声“母妃”,曹妃像是控制不住,掩面而泣,声音哽咽道:“你回去吧,过几日便是外命妇进宫的日子,我趁着这个机会叫她们送药进来……你小心行事,趁着过年宫里人多手杂事忙的时候再说吧……”
顾八珍又行了大礼,期间曹妃一直掩面,倒是四皇子亲自将她送到了宫殿门口,还忍不住心中的担心抱了她一下,“都是我的错!”
两人相拥间,顾八珍在四皇子耳边低语,“你放心,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一定好好的。”
送走顾八珍,四皇子回到内殿,曹妃已经放下了袖子,脸上哪儿有一滴半滴泪水,她嫌弃地说:“她信了没有?”
四皇子现如今是一脸的轻浮与得意,“她如何不信?”说完看着曹妃赞道:“母妃这一手办得好,两条路都详详细细地说了出来,乍一听一点破绽都没有。”
曹妃看他一眼,眯着眼睛,“什么叫乍一听?这都是真的,为了取信于她,我可是一句谎话都没有。”
四皇子故作惊慌,“那可怎么办?我可不能让这样一个女人进我的府里,还在做姑娘的时候就朝三暮四到处勾搭了,嫁了人更是不安生,还跟家主的儿子搅在一起,这样不守妇道是该要浸猪笼的!”
曹妃笑了笑,拍着四皇子的肩膀,“你放心……她怎么会知道我给她的药见血封喉,只要一小指甲盖就能要了人的命呢?到时候皇帝死的突然,在她宫里又搜出来东西,她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她能怎么办?拉我们出来吗?说你跟她有了私情,有了孩子?孩子在哪儿啊?她还能生吗?当日来我宫里给她诊脉的太医也是太监假扮的,她谁都拉不下水!”
四皇子点头,“下头就看儿子的了,我们只要出其不意,宫里没有防备,又能里应外合,就算只拉拢上一队宫内侍卫,那也是能牢牢控制住大局的。”
曹妃点了点头,道:“你甚至可以将庚帖交于他,甚至可以立下字据,不就是皇后的位置吗?宫里让人悄无声息死过去的手段多了,更何况你还有一个当了太后的亲娘!”
两人对视一眼,都踌躇满志的笑了出来。
日子依旧不紧不慢的过着,很快到了腊月十一,孟瑞懿周岁了。
一大早,顾九曦让两个丫鬟再去检查一遍一会抓阄的东西,自己则给孩子穿了一身红色的喜庆衣裳,陪在身边的孟德笙道:“说起来我们家姑娘也是个能人。出生那天我进宫了,就为了她生生的将她父亲的爵位还有一品官儿给搅和没了,百天的时候太子死了,现如今可算是周岁了,抓了阄我也能放心了。”
顾九曦睨了他一眼,有点埋怨道:“这种事情你也好往自家姑娘身上埋怨?”
孟德笙笑道:“我这是夸我们家姑娘能镇住场子,将来不吃亏!”
顾九曦瞪了他一眼,看着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抱着女儿往正厅去了。
因是周岁宴,又临近过年,来的人倒是不少,不仅是女眷,连男宾也有很多。放眼望去,顾九曦一眼就看见了俞家两个人。
兴许是怕俞姑娘来露怯或者打草惊蛇什么的,这才来参加孟瑞懿周岁宴的,只有俞家两位夫人。
其中一个顾九曦见过,另一外稍矮些的,想必就是俞姑娘的生母了,的确如俞夫人所说,这一位眉宇间带着些许愁容,眼神也稍微有些飘忽不定,一看就不是有大毅力的人。
顾九曦笑了笑,上前打了招呼,又问太夫人道:“这两位太太看着面生,您也不跟我介绍一番?”
太夫人笑道:“你不知道人家,人家可知道你呢?还说上次你娘家办洗三的时候她也去了,看着你行事大方得体,正在这和我夸你呢。”
顾九曦不好意思笑笑,太夫人道:“这两位是俞家的夫人,俞老爷是老将军的故友,今儿也来了,正在前头由老将军陪着说话呢。对了,”太夫人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德笙也认得他。”
顾九曦笑着跟两位俞夫人点头问好,很是熟练搀着太夫人的胳膊,太夫人笑道:“她们家里也有个跟李姑娘差不多的小孙女。咦?”太夫人对着俞家二夫人道:“怎么不见你带她来?女孩子家出门的机会本就不多,又是临近出嫁的,我们也算是世交了,原想着你能带她出来散散心呢。”
二夫人有些愣,回过神来急忙道:“她前两日生了风寒,在家里养着呢。”
太夫人又说了许多关于女孩子年轻的时候要好好保养的话,顾九曦只在一边淡淡微笑听着,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跟俞夫人交换一个眼神。
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俞夫人冲她隐晦的点了点头。
今日来的客人很多,说了没两句,太夫人就拍拍顾九曦的手,道:“那边是袁夫人,你也是第一次见吧,我带你去打个招呼,她送了我们瑞懿一个金项圈呢。”
顾九曦只是笑,道:“这可不是给孩子带的东西。”
“你呀!”太夫人笑了一声,两人一起走了。
俞家二夫人看着这一幕有点担心,大夫人拉着她走到一边坐下,一人端了杯茶掩饰着,道:“就这样难道你还能放心让孩子出门?你可想好了,她跟将军的关系……不用我说,京里哪个不说是蜜里调油?屋里兴许有两三个通房丫鬟,可是年纪怕是比将军还大。对了,还有一对庶子女,可是你看看,今日他们两个可没出来!你再看看今日这周岁宴,这可是个姑娘!京里哪个姑娘能这般受宠?还不是仗着有个好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