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霏夕霏看到了吧,怎么样,我厉害吧。”慕容清尘得意洋洋道。
冷夕霏却是什么也不说的扑过去,眼泪已经成串的掉了下来,把慕容清尘弄了个手忙脚乱,也没顾及到旁边的纪悟言。
此时的纪悟言心中也是怪异极了。
那时候,自己明明是知道慕容老爷是绝不会伤害大少爷,可自己还是出手了。似乎不是光为了慕容清尘那么简单,而是自己的血液中有什么东西在叫嚣着,要自己扔出了那个石子。
对于慕容涤尘来说,他现下的心情也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酸酸的,涩涩的,有什么东西冒着泡泡正在发酵。
他没有帮我呢,却帮了大哥。
难道……难道他更关心大哥吗?难道在他心里大哥比我重要?难道他更喜欢和大哥待在一起?难道他不喜欢我?难道他也要走了吗?……
无数个“难道”在慕容涤尘心中像野草一样的长起来,又如藤萝一样绞在一起,越想越离谱了。
所幸的是,慕容兴德也被纪悟言的这个石子搅的乱了心神,就挥挥手说今天的课先到这儿吧,也叫纪悟言他们停了马步,明天再上。
还没等慕容涤尘回过神来,一个人已经扑到了他身上四处摸索。
“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磕了碰了?有哪里疼吗?”慕容涤尘站稳脚步,这才发现是纪悟言刚刚摸过了自己的手腕,正在低着身子检查自己的膝、踝关节。
“没事没事。”慕容涤尘不知道为什么要笑,可嘴角就是自己作主的弯起来。
伸手把纪悟言拉起来,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感觉他也反手搂住自己,慕容二公子觉得身体暖洋洋的。
今天的阳光似乎格外温暖。
而此时纪悟言想的,也全都是慕容涤尘。
怎么让他快乐,怎么让他高兴,怎么让他开心--其实从过去到现在,到将来,到不可知的一生一世,他想的也永远是这么一个问题。
他怎么会不知道慕容涤尘的心结在哪里,所以心中一直放不下的是慕容夫妇对慕容涤尘的看法。
那么今天应该是个好曰子吧,二少爷的表现很好呢。
于是纪悟言做了一个决定。
松开和慕容涤尘相拥的手,纪悟言看到慕容涤尘脸上淡淡的红霞--其实现在大家已经都走了,没什么好害羞的。
纪悟言对慕容涤尘说了一生中的第一个谎,他说现在要去厨房那边看看午饭准备得如何了。
因为自己的食宿一直都是纪悟言操心,所以慕容涤尘也就没怀疑,加上刚刚表现的有些失常,心里正不好意思,也就没多说,直接转身回了偏院。
在几百年后的武林,有许多学究的武林史学家常常分析一个问题--如果那次纪悟言没有跟在慕容兴德后面,没有恰好听到他和卫流霜的那段对话,是不是武林的历史就会改写,是不是这许多的曲折,许多的误会就能避免?
一争之下,又分成了两派。
一派主张,空鉴大师的预言从来没有出过错误,就算没有这段波折,也会有那段波折,就算没有这段崎岖,也会有那段崎岖,总之将来是早就注定好的,怎么会有改变?
另一派则对这个观点大力的批驳。他们的看法是,这段对话对纪悟言的影响之大可想而知,而当时的他还小,选择处理的方法也不成熟,所以才会韬光养晦,才会选择隐藏自己非凡的实力,进而使慕容夫妇觉得预言发生了偏差,这才有了慕容涤尘和纪悟言的分离,也才有了……
咳咳……讲多了,这段到后面了再说。
不过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两派也都没有反对的声音,那就是--这段对话对纪悟言的影响实在是重大,足可以作为他一生的第二个转折点(如果把他和慕容涤尘的相遇作为第一个的话)。
可如果那时的纪悟言听了他们的分析,一定也只会是笑笑,然后当笑话说给慕容涤尘听。
而慕容涤尘,则会阴着脸握住自己的剑,然后那些成天研究这些“如果”的文人们,大概会寝食难安了吧。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我们现在的问题是--慕容兴德到底说了什么。
呵呵~~~我当然会说--
--我也不知道。
或者
--我不告诉你。
或者
--你自己猜吧。
表打表打,我只是开个小小的玩笑,那位兄台,你也表拔剑,不然把我吓破了胆,我可就真的忘了。
其实那天慕容兴德说的并不是什么新鲜的问题。
他不过是把他今天看到的事情告诉了卫流霜,并且再次确定了空鉴大师的预言;而卫流霜,也轻轻的叹气,默认了丈夫的说法。
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人不信。
依眼前的一切看来,慕容涤尘和纪悟言都是百年难遇的奇才,无论是从文到武,从武到文,从才智到相貌,再从相貌到才智,放眼整个武林的后辈,真的是挑不出遇他们匹敌的人。
要知道,从得到预言的那曰起,慕容家就在紧密的监视着整个武林的动向,一时一刻也从未放松过。
当然这也只是白道的武林,以拾月宫为首的黑道并不在慕容家控制的范围内。
而且,“孽”或者“赎”也有可能出现在黑道。
而且空鉴大师的预言传遍江湖,恐怕拾月宫也在暗中活动着,到时候悟言和涤尘间的是非说不定就会是他们挑起的,因为“孽”“赎”相生相克,这其中也有对立的意思。
一旦悟言拥有了和涤尘对等的力量,那么他们反目被人利用的机会就会大大曾加,所以慕容家的防守要再加强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