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淮擡手搂着苏泫的腰，眯眼盯着微信窗口，单手敲键盘。
来来回回扯皮半晌，结果还是一个样。
以前合作过的也好，没合作过的也好，那麽多的危机公关处理公司、那麽多的水军工作室竟然还是没有一家肯接他这一单生意的。
艹！
谢景淮一巴掌拍在键盘上，带翻了那碗没喝完的牛肉汤，汤汤水水洒了一桌子也洒了谢景淮一裤子。
苏泫从谢景淮电脑屏幕上收回视线，忙帮谢景淮擦大腿上的汤水。
谢景淮抓住苏泫在他腿上擦来擦去、擦得他几乎要起反应的手，不耐烦地轻轻往外一推，随手拔了“灌满汤水挂着肉”的键盘：“行了，你可别跟我这添乱了，实在閑得慌就找祁哥他们继续练演唱会那些歌去……”
说着，谢景淮指着被“汤水肉片”切换到最上层的微博热搜界面，正色警告苏泫，“苏泫，你必须得给我好好练，用心练。20号演唱会是你加入swan以后的第一场正式演出，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当然，我也不是要求你超越苏卿，但是，你必须得给我练到能跟得上苏卿的水平。不然就眼下这舆论形势，你必然会被喷得更狠，swan的招牌的也给你陪葬。”
苏泫：“……”
他从来不觉得他不如苏卿，然而，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觉得他比苏卿优秀，就连声称对他魂牵梦萦五年的男朋友……
也觉得苏卿比他优秀。
苏泫背在背后的手，握了松，松了握，深吸一口气，微笑：“嗯，我这就去。”
厉清看看浑然没有发觉“白月光男朋友情绪不对”的谢景淮，回头又瞅瞅安静地离开运营办公室的苏泫，指着大办公桌上那一堆奢华的餐盒多嘴提醒了一下谢景淮：“苏泫特意订的，我看都是你爱吃的菜，真不吃点？”
谢景淮完全没意识到苏泫一口没吃就被他赶去排练了，眉宇间萦绕着化不开的躁气睨向厉清，哼笑：“都被黑的妈不认了，一摊子糟心事儿没摆平，谁他妈有心思吃饭。”
厉清：“……”
苏泫。
从苏御发退圈微博开始，舆论的焦点就逐渐从“苏泫和谢景淮联手做局逼苏卿退出swan”变成了“苏承航和苏泫父子恩将仇报，儿子心机婊陷害苏卿，老子白眼狼意图侵占苏氏”。
这会儿在热搜榜上高高挂的，十条里有五条苏泫的黑热搜，四条苏御、苏卿、谢君承和俞三金任意排列组合的热搜，剩下的那一条才是谢景淮和swan的。
不过，苏泫是swan的新任键盘手，又是谢景淮官宣的白月光男朋友。
所以，也可以说十条里有六条swan相关的黑热搜。
说实话，别看谢景淮表白得那麽高调，他是真没看出谢景淮对苏泫有多爱来，就特别搞不懂谢景淮为什麽非要作妖，把苏卿换成苏泫。
摔了玉器换瓷器，简直纯属脑子短路、没事找事。
厉清心里翻滚着一大串的腹诽，烦躁地叼了根烟：“老周刚给我透话了，极光公关部那边昨儿半夜突然撂挑子，是左总亲自给他打电话下的命令。小孙那边也跟我说，有业内大老板发过话了，这一波谁接咱工作室和苏泫父子的单子，谁就擎等着破産就行了。”
谢景淮：“……”
真他妈狠，不愧是他小叔。
谢景淮用脚趾头思考一下，也不难猜出那位业内大佬指定是他小叔无疑。至于苏氏公关部为什麽撂挑子，苏御的退圈微博就是答案：“这可真特麽的，本来以为顶多是苏卿发发疯，我小叔掠个阵，没想到竟然是苏小疯掠阵，我小叔跟御哥打主力。”
艹。
栽了。
厉清也挺无奈，但又不能埋怨自家老板“好好的日子不会好好过”，只能建议：“我看左总刚刚上了顶层，要不你去找左总谈谈？”
“谈个屁！你当左总以前为什麽那麽照顾我？”谢景淮跟联系过的最后一家危机公关公司扯完皮，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嗤笑，“那是因为左总是我小叔他表哥。”
厉清：“……”
所以，老板，你为什麽要作大死？
厉清捏捏突突跳的眉心，在脑子里盘算着还能怎麽扭转这一边倒的网络舆论，简直是越盘算越无力。
“行了，你就算想破头也搞不过御哥跟我小叔联手，这一波咱就尽人事听天命，躺平任黑吧。”谢景淮拍拍白头发仿佛都多了好几根的经纪人的肩膀，指着电脑屏幕说了一句算不上是宽慰的话，旋即交代，“搞乐队最重要的还是作品，我也去排练室瞅瞅，你换换脑子，琢磨琢磨其他的路子，说不定还能出奇制胜。”
“您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有那麽两尊大佛在上边镇着，出奇制胜我是不敢想了，我顶多想想怎麽扭转咱们乐队的形象。”
“成，你看着搞。”谢景淮懒洋洋的比了个“ok”的手势，哼笑，“怎麽都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厉清：“……”
老板。
你千万别立fg，我好方。
厉清忖了又忖，提醒走到办公室门口的谢景淮：“那三位对换掉苏卿的事儿都有点小情绪，虽然没排斥苏泫，可排练的时候也没有从前那麽高的配合度。我找他们谈过，效果不是很大，你等会跟他们再谈谈？”
苏卿有才华，又从来不争镜头、不抢出头的机会，那三位跟苏卿关系都不错。这一波事情闹成眼下这德行，那三位有情绪完全在谢景淮的预料之中。
谢景淮满口答应了厉清，也确实试着跟三个老队友沟通了一把，然而，效果十分“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