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擡头望了一眼地下车库高高的房顶,慢悠悠地反问:“大侄子,你说什麽呢?叔有点儿听不懂。”
谢景淮一梗,憋着心头的恶气,咬牙切齿地骂:“苏卿,你少他妈跟我装傻……”
“大侄子,我好歹已经是你的合法长辈了……”苏卿顺着谢君承抓在他胳膊上的手劲儿,侧身避开迎面的柱子,识相地乖乖被谢君承牵着走,“请你谨守晚辈的本分,乖乖尊重长辈。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就请你小叔亲自教你规矩了。”
谢景淮知道苏卿向来“说得出,做得到”,纵使心里已经是万马奔腾,却也不得不净化好嘴巴,咬着牙问:“苏卿,你要解约,我0解约金跟你解了!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接连搅黄了乐队那麽多的工作邀约,我也没跟你计较!你特……”
苏卿懒洋洋地从鼻腔里逸出一声:“嗯?”
谢景淮深吸一口气,吞回溜到嘴边的“妈言妈语”,忍着气继续:“你现在又在官宣结婚的档口,趁热度找水军带节奏重挖一周前的事儿,到底想怎麽样?!”
“不是吧?大侄子,你该不会真的觉得我解完约、再意思意思收回几个之前给swan的饼,就会让你和你那心头肉搞出来的一堆烂事儿彻底翻篇儿了吧?”
苏卿跟着谢君承在入户电梯前站定,眼底沁着凉,笑吟吟地轻叹,“我是该夸你一句23岁的人了,还保留着童年的天真呢?还是应该赞你一声不愧是淮神,连脸皮都是精装修过的?你但凡动动你那宛若被踢过的脑子,就应该知道天底下哪儿有那麽美的事儿……”
“我是你叔,又不是你亲爹。”
“苏卿!你……”
“大侄子,你最好跟我叫叔,你小叔可就在我旁边站着呢!”苏卿打断谢景淮的无能狂怒,在等到谢景淮咬着后槽牙叫的一声“叔”以后,满意地哼笑,“乖!既然大侄子这麽懂事儿,叔今儿就把话明明白白地撂给你……”
“swan吃了我多少饼你心里有数,看在你是我大侄子的面儿上,我就不要求你全部吐出来了,但必须把能吐出来的都给我吐出来。”
“千万别跟我说苏泫也姓苏,也有权吃苏氏的饼,他不配。”
“相信我,你不会想看到我亲手去拿的。”
“苏卿,你简直不可理喻!”
“以你那愚蠢的脑子,难以理解我的聪明睿智,也是正常。”苏卿笑着被谢君承拽进电梯里,盯着电梯按键上不断上升的数字,下意识地舔了下有点发干的唇,“大侄子,你也不用琢磨跟叔胡搅蛮缠了。你且记好了,吃了我的必须吐出来,拿了我的必须还回来,污了我的名声就必须用你们的名声还我清白,没得商量。”
说完,苏卿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才会听被他气炸了的谢景淮无能发疯呢!
谢君承旁听了全程,看着苏卿那副“输出完毕,神清气爽”的小模样儿,不禁轻笑着调侃:“苏小乖,我怎麽觉得你上赶着来找我合作,就是想听谢景淮跟你叫一声叔呢?”
“谢先生,谢总,我是23岁,不是两三岁,怎麽可能为了占个口头上的便宜就找您搞这麽大的买卖嘛!收益和産值严重不对等的,好不好啊?”
苏卿哭笑不得,一个没忍住,直接翻给谢君承了一个白眼,“既然咱话赶话说到这了,我还是明确地跟您交个底好了。”
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对大腿的放肆”,苏卿轻咳一声,重新端起优雅贵公子的风度,乔模乔样地轻叹,“我找您合作,最主要的目的,其实就是想教咱大侄子好好做个人,希望你这个亲堂叔到时候不要心疼得出手相拦才好,要不然……”
谢君承激活密码锁,进入管理员状态,在输入管理员密码的空挡,扬眉斜睨着苏卿:“要不然?”
苏卿礼貌地移开视线,转身靠在门边的墙上,欣赏着谢君承的“美色”,慢悠悠地说:“要不然我就要请谢总仔细阅读一下咱们的《限期婚姻协议书》,深刻理解一下甲方和乙方的权利和义务,弄明白什麽叫‘保护乙方名誉、财産以及生命不被侵害,排除有可能会伤害到乙方的不稳定因素’了(liao)。”
谢君承:“……”
少年,你可真是一个可爱的心机boy。
任他也是没想到,苏小乖竟是把谢景淮当成是“不稳定因素”写进了合约里,这小心机耍得可真是……
了不起。
谢君承哭笑不得,探手攥住苏卿的手腕轻轻一拽,示意苏卿往门锁里录入指纹:“苏小乖,你是不是对我有什麽误解?”
苏卿按照提示录着指纹,有些不走心地:“啊?”
谢君承看着苏卿那截细白的脖颈撚撚指腹,屈指敲了下苏卿的后脑壳,慢条斯理地说:“苏小乖,不管我们的婚姻始于什麽,现在你都是我的伴侣,我只可能帮你一起教咱大侄子做人,绝对不可能跟你唱反调……”
见苏卿扶着半开的门擡头看向他,又有“炸起脖颈上毛”的趋势,谢君承不动声色地话锋一转,“毕竟夫夫一体……”
“懂!夫夫一体,利益相连,我的体面就是谢总的体面。”苏卿悄悄松了一口气,偷偷唾弃了一下自己“疑似自恋至多疑”的毛病,说话间拉开房门,登堂入室。
看着低调奢华的、500多平的空中平墅,苏卿随口赞了一句“品味不错”,就被摇摇晃晃朝他跑过来那只蓝眼睛的白色小奶猫给萌到了。
弯腰把明显想绕过他去找谢君承的小奶猫捞进怀里,苏卿轻轻撸了一把,刚想问谢君承小奶猫的名字,他的手机就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