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一定完成。”哈利连尾音都是上扬的,一瞬间心情high到极点。
“睡吧。”
“西弗,晚安。”
“恩。”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冷处理,哈利终于挣扎过了严冬,迎来了春天。这一个多星期,让哈利憋得内伤。比起教授不搭理他,他更愿意被胖揍一顿,这种软刀子割人的感觉太磨人了,家庭暴力啊,冷暴力,哈利在心里小小地腹诽。可他也不敢支毛,因为好不容易才获得了原谅,所以,他得更乖一点才行。
看着哈利任劳任怨,心情愉快地熬制医疗翼的魔药,教授露出一个称得上温柔的笑容。这只小巨怪,虽然是麻烦的代名词,但却总是让他觉得温暖。小孩子都是这个样子吧,如果他有了孩子,大概也会这样,不停地闯祸,然后认错,下次还会再犯。他当然不奢望这只小巨怪从此学乖了,没脑子的小巨怪到什么时候都不可能不闯祸。他只希望让这孩子能多点谨慎,多点警惕,因为等待着小巨怪的从来不是什么游戏般的障碍物,而是真真正正的死亡,真真正正的黑魔王。
在他能够守护着的时候,他会尽自己的一切努力护着他,可是在他无法触及的角落,如果这只小巨怪遇到了危险,又有谁愿意这样一心一意地为他打算呢?他只希望这只小巨怪能小心点,再小心点。他希望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这只小巨怪能够活着。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看到那个结局,但小巨怪描述的那个坐落在山间的可爱小房子,那个无人打扰的属于两个人的家,他也很渴望。虽然不曾奢望过会真的拥有,但那个梦想让他温暖,让他有种被期待的幸福感。如果他自己不能拥有,至少,这个孩子应该拥有。
姨妈
哈利过了一个碎催的假期,却美滋滋地乐在其中,在他看来,能帮教授做点什么绝对是种幸福,那证明他家西弗需要他。他完成了三分之二还多的魔药订单,练习了很多实用的魔咒,看了不少书籍。对他来说,这个假期是平静而幸福的。
当然对教授来说,这个假期也不错。因为需要看顾救世主,老校长没有额外的任务给他。而事实上救世主不用额外花时间和精力去“看顾”,只要稍微给点关注,这只小巨怪就一整天阳光灿烂。属于他的任务只有一张医疗翼的魔药清单,在哈利把那张清单减半再减半之后,他终于享受了一个悠闲自在无忧无虑的假期。他完成了几个早就想要进行试验的课题,还写了论文,并且在魔药期刊上发表了,引起不错的反响。
在教授要出发去法国参加魔药协会为期一周的年会之前,两个人都过得挺舒心。可当教授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去法国的时候,他们的问题来了。哈利不能跟着教授去法国,他需要回德斯里家住一个星期,然后开学之前教授提前返校的那一周再住一周,这样他就能凑齐血缘魔法要求的必须在德斯里家住上两周的条件,使得百合花妈妈的那个守护持续生效。
哈利沮丧地跟在教授的屁股后面,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把书籍、论文、魔药、衣物等等一件件整理打包,像只马上要被遗弃的小狗。如果哈利真的是只小狗,现在大概就能看到他沮丧地耷拉着的耳朵和尾巴。自从一年前,哈利来到教授身边,他就再也没和教授分开过12小时以上,每天他都抱着教授的胳膊靠着教授的肩膀入睡,每天他都像小尾巴一样地跟着教授做这做那,突然之间,他被告知要被送回德斯里家整整一周或是更多,这让他觉得伤心。他不是真正的11岁小孩。他知道这是必须的,为了安全也一定要这么做。可是,想想吧,整整一个星期见不到他亲爱的西弗,他会吃不下睡不着的。
就算再不情愿,哈利还是迎来了离别,他拉着一小箱行李被送到德斯里家门口,眼泪汪汪地看着教授转身幻影移形离开,觉得天空都灰蒙蒙的了。他抱着自己的小箱子,像只弃狗一样坐在德斯里家门口,瘪着嘴,要哭不哭地看着教授消失的地方。才刚刚过了一分钟,他就已经开始想念教授了,整整一周,要怎么度过啊。
身后的门响了,哈利回过头,看到他的姨妈佩妮正一脸犹豫地站在门口望着他。是的,佩妮在犹豫,是要恶狠狠地痛骂,还是要沉默着不理睬。从收到邓布利多的信件,通知她哈利会回来住一段时间开始,她就一直在犹豫,知道看到这个孩子弃狗一样地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直到打开门她也没能下定决心,该如何面对待他。这个孩子,是她一手带大的,那么乖巧,从不哭闹。就算是只小狗,养了整整10年,也有份感情在,更何况是人。她不够爱这个孩子,她爱哈利的程度当然不如爱达利的。可她依然希望这孩子能好好地长大,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那些巫师来了,把哈利带走,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像是从一个保险箱提出钱款一样,不需要跟保险箱打声招呼。可她却不能不担心。圣诞节收到哈利寄来的卡片和糕点,她不是不开心,可却克制着不显露出来。她一直牵挂着这个孩子,就算不是她亲生,也是她亲养,怎么可能真的做到无动于衷。
如今,这个孩子又出现在她面前,她知道,是因为所谓的血缘魔法,为了保护这个孩子安全。看着孤零零地坐在门口台阶上的孩子,看着和莉莉一模一样的绿眼睛,她忽然有种时空交叠的错觉。仿佛是孩提时的莉莉在看着她,仿佛又是莉莉从学校放学忘记带钥匙,坐在门口等她回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好像一个肿块梗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卡得人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