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秦旨尧惨白着脸问:“为什么你不去族人会看不起你?你又……”秦旨尧想说你又不厉害,怕伤到严泽自尊立即改口:“你在部落很厉害吗?”
“兽人成长的每个阶段都有比试,和我同届的兽人我每次都稳排第一。”严泽说起这些显然有些洋洋自得,秦旨尧稍微安心了些。
空中传来催促的吼叫,严泽连忙道:“时间不多了,我先走了,锅里的食物差不多好了,你记得吃。”
秦旨尧也知道逃避不,紧紧拉住严泽的手,叮嘱道:“你一定要好好的。”
“嗯,我走了。”严泽说。
“你小心。”秦旨尧眼圈发红,喉咙也有些堵塞,强忍着拽住严泽的冲动道:“我在家等你。”
严泽心疼不已,有一瞬间想就这么留在家里了。
眼见严泽因为自己犹豫,秦旨尧忍了忍还是说:“你快去吧,别耽误了正事。”
严泽低声应了声,快速脱掉衣服,丢在墙边,露出了强壮的体魄。秦旨尧头一次对严泽这样的行为没说什么,也没去捡衣服,就定定地站着,忍住喉咙的堵塞感和眼里的酸涩。
严泽见秦旨尧还直直看着他,又抱了抱秦旨尧,说:“旨尧别担心,我回来时给你带好吃的。”
“嗯。”秦旨尧怕严泽听出异样没有说话,只轻轻哼了声。
严泽变成了兽形,翅膀用力一扇飞了起来,身影一晃就出了门。
秦旨尧只感觉一阵风扑在脸上,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就看不见严泽的身影了。秦旨尧连忙跟了出去,仰头看着严泽。
严泽回头看了眼,秦旨尧立即朝严泽招手,严泽一转脑袋大吼了一声,然后快速离开了这里。
直到看不见严泽的身影,秦旨尧才缓缓地低下头,蹲在门口,抱着双腿,把头埋进了双臂里,不知不觉就想起了刚认识严泽时他凄惨的模样。
秦旨尧不受控制地开始想象严泽又一次身受重伤,一身是血的回来,心里顿时钝钝的发痛,堵得他呼吸困难,却怎么也无法从臆想中走出。他甚至开始想如果严泽又受伤的话,他该怎么治疗,如果阿泽的眼睛又瞎了的话,他们是不是又回到以前的日子,他来当阿泽的眼睛,每天钓鱼样阿泽,不过这里有空草地,他可以当阿泽的眼睛让他捕猎。
不!他不要这样的日子,虽然有些怀恋那时的时光,但他再也不能接受一次那样的大瞎子,现在的他已经承受不起了。
阿泽,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秦旨尧?秦旨尧……”
秦旨尧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耳边有人叫他的名字,好像叫了很久了。
秦旨尧抬起头,视线有些模糊,看了几秒才看清是修斯,正关心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修斯的声音猛地顿住,惊叫道:“你哭了,发生了什么?”
我哭了吗?秦旨尧抹了把脸,手上沾满了水迹。
“旨尧?”修斯蹲在秦旨尧身边,抓着他的手臂关心地看着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旨尧摇摇头,抹去脸上的泪痕,木木地看着地面。
修斯想起刚才的动静,问:“是不是被今天的事吓到了?没事没事,他们打不过我们的。”
秦旨尧这才看向修斯,眼里勉强有了丝神采,小声地问:“为什么?”
“因为他们人少啊,我想今天只是不小心过界了,赶出去就没事了,这样的事经常发生,很多成年历险的兽人就会跑进来,赶出去就没事了。”
“哦。”秦旨尧点点头,又问:“那他们有多少人?”
“五六百人,大概比我少一半呢。听说我们以前和他们人数一样多,都是在这里繁盛起来的。”修斯说。
“嗯。”秦旨尧轻轻应道,神情还是有些恍惚。他也知道自己小题大做了,可怎么也不能安心。他总有种不祥的感觉,听说怀孕的人直觉很准,他这算是直觉吗?希望不是。
修斯有些不知所措,看着秦旨尧红通通的眼睛,里面还浸润着一层水光,又黑又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最中间的几根睫毛上还挂着一小颗水珠。
修斯心里泛起异样的心疼,好像被一只手抓住了,一下一下的捏。
修斯连忙收回视线,左右看了看,恍然大悟道:“对哦,今天阿泽负责巡视,怪不得,别怕,今天我在这儿陪你。”
秦旨尧摇摇头,站起身小声说道:“不用,我没事。”
秦旨尧觉得眼睛肿胀得难受,揉了揉眼睛走到门口的火堆前。
火已经熄灭了,幸好打开锅盖一看,肉粥已经煮好了。埋着一只不知名的动物的粥不稀不稠,火候刚刚好,源源不断地冒起白色的香味。
秦旨尧的悲伤算是被修斯打散了,深吸一口气,盛了碗粥开动。
修斯却突然收起了脸上的表情,似乎脸上带上任何表情对他来说都成了一种负负担,木着脸看着秦旨尧的背影,眼底深沉得犹如看不透的井底,一丝情绪都泄露不出。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有些嫉妒,嫉妒严泽在秦旨尧心中的地位?不,他一定只是因为被秦旨尧彻底忽视才不舒服,这是很正常的感情!
良久,修斯突然走到秦旨尧身边,无视他一直很感兴趣的奇怪食物,淡淡地道:“严泽会很快回来,我走了。”
秦旨尧:“?”
修斯说完就转身离开,秦旨尧连忙吞下嘴里的粥,大声问:“你说什么?”
修斯没有回话,直径往家走。
秦旨尧:“……”
修斯在说什么?阿泽会很快回来吗?他有办法吗?难道他想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