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然,严泽突然想起了在禁地见过的景象,那时他只当是幻觉,正真的危险来自现实的食人藤。后来越想越觉得可能是真实存在的世界,旨尧和他们的服装就很相似,那时他眼睛还没复明,根本不可能是因为旨尧才看见那种奇怪的人和服装。难道旨尧就是生活在那种地方?他的到来也是因为禁地神奇而诡异的力量?
如果旨尧生活在蓝水对岸的话,他看见的景象就是蓝水的对面吗?禁地的水柱好像是没底的,水柱会不会直接通向什么地方?比如……蓝水的对岸。
“喂,发什么呆啊?”秦旨尧推了推严泽。
“啊?旨尧。”严泽突然回神,愣愣地看着秦旨尧。
秦旨尧转过身去,背对着严泽说:“帮我扇背,热死了。”
“哦,好的。”严泽连连呼扇草叶。
秦旨尧在严泽的帮助下在空心树杆上切出了几个水桶和盆子,用严泽新做的石刀削磨了下就可以用了,秦旨尧把水桶和盆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了杂货屋。还剩很多木材,秦旨尧舍不得丢,见一直放在门口没用过的超重木桩,灵机一动,又把空心树切出了许多节,并排困在一起做了个翠绿的门。
空心树门虽然还是很笨重,但比大块的木桩轻便多了,看起来也更养眼,还可以垂立在门口的墙边,用的时候直接一推,他也可以自己关门了。
秦旨尧最后还切了根没弄破的竹管,用来当救生桶,准备洗澡的时候玩玩。
养在院子里的绒兽情况不太好,大绒兽不吃东西,情绪很低落,秦旨尧给它喂笋也不吃,晚上时小绒兽吃奶很困难了,咬着奶头拼命顶。
秦旨尧好奇,探首探脑凑近了看,最后发现绒兽竟然是公的,下面有唧唧,那几只小绒兽咬着的奶头就像一颗颗葡萄一样,刚被咬过的尤其凸出,粉红的一点,边上还糊着少许白色奶水,却一点乳房也没有。
秦旨尧僵滞数秒,摸了摸自己的胸,而后被自己雷到了,用力捶了一下胸口。秦旨尧突然觉得这样的身体才最合理,适合动物生存。地球的动物雌性都是哺乳时才有胸,而女性从发育就开始长胸部了。胸前长两坨肉既不方便又没用处,喂过孩子后就完全没用了,而他们人类已经习惯了这种审美观,认为有两坨肉大才好看。秦旨尧现在想想突然感觉有些扭曲,虽然他现在还是觉得有胸才好看。
他已经被这个世界同化了吗?
半夜秦旨尧迷迷糊糊感觉严泽起了床,醒来才听见有奇怪的叫声,于是披着被子跟着严泽走了出去。
声音是院子发出来的,秦旨尧刚走近就看见一道黑影摔在地上,发出了哀嚎声,是绒兽。
“阿泽怎么了?”秦旨尧吓了一跳,把绒兽摔摔在地上的正是严泽。
“它吃了自己的孩子。”严泽沉声道。
“天啊!”秦旨尧大惊,倒抽了一口冷气,快步走进了院子。
晴朗的星光映亮了地面,地上有小片暗色的血迹,一只没死透的小肉球痉挛着,还有一只趴在一边,看见他们来瘸着腿跑到了大绒兽附近,离着一米远不敢靠近,抽泣着呼喊。还有一只秦旨尧看了整个院子也没看见,估计就是那只被吃了吧。
“养不成了。”严泽皱着眉道。
秦旨尧顿下身小心翼翼地推了推躺在地上抽搐的小绒兽,小绒兽声若蚊嘤地‘嘤嘤’叫了两声,便再也叫不出了。
秦旨尧闭上眼睛头偏向了别处,深吸了几口气再回头,小绒兽已经死了。
“吱吱~~”
“吱吱吱!”
一大一小两只绒兽此起彼伏地叫着,秦旨尧闷闷地叹了口气,心口像是压上了一块大石头,怎么也喘不过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严泽摸了摸秦旨尧的头发,说:“吃了吧,养着他们也可怜。”
秦旨尧没有反对,点了点头:“嗯。”
秦旨尧说完拖着鞋子慢慢走回了屋,严泽在外面吃掉了绒兽,吃完大的后肚子很饱了,小绒兽反正也没死没伤,再加上严泽怀着的一点点怜悯,便没有吃,在河边清洗了一番就会屋睡觉。
严泽躺在床上,听见秦旨尧的呼吸就知道他没睡。
“还在难受吗?这也是情理之中,没有人能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吃的,所以那只雌绒兽才自己吃掉了孩子。”严泽小声说道。
“是我害了他们,太【残忍了】。”秦旨尧似乎不敢回想,紧紧闭上了眼睛。
严泽抱着秦旨尧没有说话,陪着秦旨尧到后半夜,直到秦旨尧睡着了才跟着睡去。
一夜过去,秦旨尧走到院子看了看,院子里只剩下一滩血迹和一只孤零零的小绒兽,小小的身体在墙角缩成了一团。他是三只绒兽里唯一一只纯白的绒兽,闭着嘴边,不时张一下发出细小的叫声,看着格外凄凉。
小家伙显然吓坏了,听见声音立即缩紧了身体。秦旨尧心里一疼,走了进去。伸手抱起了小绒兽。意外的,小绒兽在秦旨尧身上嗅了嗅,轻轻凑了上去。
秦旨尧顿时心都被蹭化了,柔声道:“乖,饿了吧,我去给你找吃的。”
“吱吱~”
秦旨尧没有多想,只是不想看小家伙受苦,当即抱着小绒兽在家里一通翻找,从杂货屋找了一包严泽吃了几顿的葡萄糖粉,还剩下一大半。秦旨尧用凉开水冲开了后喂给小绒兽喝,小绒兽先是尝试性地尝了尝,然后就大口吞咽起来,喉咙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吞咽声,显然饿得不轻。
严泽很快嗅着味道跑来,急急说道:“我喝过这个,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