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非凡没有多想,他夺路而逃。
门一打开,一个人便跌进他怀里。原来门口站着柳月的小姑子,她躲在门外听屋里动静,没防备刘非凡会突然开门出来。
她慌乱地挣脱刘非凡的搀扶,赤红着脸低声嘟囔,一眼也没去看刘非凡和柳月,转身就往楼下走。
“你站住。”柳月喝住了小姑子,冷冷问:“你躲我门外干什么?”
小姑子一急,脱口而出道:“这是你家吗?你与我哥都离了婚了,你带野男人回家,还不许别人抓奸啊。”
柳月羞得满面通红,声音不觉高了不少,“你放屁。”
“人赃俱获,我冤枉你了吗?”小姑子反唇相讥道:“难怪我哥要与你离婚。你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啊。柳月,看来是你对不起我哥啊。原来我还可怜你,真是应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也怨不得我心狠了。明天你就滚出我家的门吧。”
柳月反倒不生气了,她淡淡一笑道:“你不就是想霸占房子吗?”
小姑子脖子一梗道:“是又怎么样?我老余家的财产,总不能落进你一个外人之手吧?”
“我是孩子妈。”
“你不配。”小姑子轻蔑说道:“你与我哥离了婚,你就是外人了。”
柳月的小姑子余琴是个老姑娘了。年轻的时候,她挑挑拣拣的,看谁都不上眼。等她醒悟过来时,人已经过了三十。
在乡下,三十岁的女人就很难嫁了。至少,已经失去了挑拣的权力。
偏偏余琴又是个不肯认命的女人,不愿意轻易将终身托付给一个男人。于是一拖,到现在还待字闺中,恨嫁无门。
刘非凡并非不认识余琴。他在三斗镇工作的时候,余琴是去镇政府最多的姑娘之一。
当时柳月就悄悄笑话过他,说她家小姑子肯定看上了他刘非凡。如果不是刘非凡是个有妇之夫,她一定会从中牵线,成就他们这一段姻缘。
余琴怼得柳月无话可说后,又将矛头开始针对起刘非凡来。
“刘非凡,你不是个人。”她咬着牙骂道:“你孤身一人,半夜三更跑一个独身女人家干嘛来了?你别解释,我知道,非奸即盗。”
余琴的尖嘴利牙,在三斗镇街上是出了名的。据说,至今还没有一个女人能吵得过她。
刘非凡遭到余琴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心想自己确实太大意了一点,便不想解释,更不想争辩。只盼着余琴出了这口气后,让他落荒而逃。
谁料到余琴显然没打算轻饶过他。她突然一把拉住刘非凡的手,咬着牙说道:“你们一对奸夫淫妇,我要让全街坊的人都知道。走,跟我去街上评评理。”
此刻的刘非凡,心里不急都是假的。因为他知道,此时他就算浑身是嘴,也无法解释清楚啊。
再说,乡下人最喜欢的就是别人的一些风流韵事。明明没有的事,他们都能传得津津乐道,有鼻子有眼。如今被余琴将自己堵在柳月屋里,他还能解释吗?
他不得不压低声道:“余琴,你误会我们了。”
“误会了吗?”余琴冷笑着道:“刘非凡,我是真看不起你。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就做了,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呀?再说,你有这事,并不吃亏啊。”
她突然换了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刘非凡。她拽着刘非凡衣袖的手,丝毫没有松开过的迹象。
“你是真误会了。”刘非凡无奈说道:“余琴,我什么人,你不清楚吗?”
“我能清楚你是什么人吗?”余琴的声音明显没有刚才那么高了,“刘非凡,你自己老婆不守妇道,你不能将怨气撒到别人身上来啊。柳月她只要还住在我家,我家就不能允许她带任何一个男人回家。”
刘非凡眉头皱了起来,他冷静了下来,冷冷地逼问了一句,“余琴,你刚才说什么?”
余琴似乎一点也不惧怕他,她嘴角一撇说道:“刘非凡,别人不敢说,我敢说。现在全平梁县,就只有你自己还蒙在鼓里吧。你老婆就只属于你一个人吗?你丢了男人的脸了哦。”
“你胡说!”刘非凡喝道:“余琴,你要对你的话负责。”
“我当然负责啊,你吃了我啊。”余琴得意洋洋说道:“事实就是这样,你还想官大一张嘴,压服别人不说呀。”
他们这一争吵,就把柳月丢在了一边。
柳月趁机将门关了,任由余琴在门外喊,屋里再无声息。
余琴见喊不开柳月的门,便将气都撒在刘非凡身上了。“刘非凡,你做的好事,你今天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去找你们领导要说法。”
刘非凡无奈道:“没问题。我身正不怕影斜,你想找谁就去找谁,我绝不阻止你。”
“是吗?”余琴的气焰似乎一下熄了火,她咬着牙说道:“你跟我来。”
刘非凡没法,只好跟着她往楼下走。
现在最好的事,就是不将事闹大。毕竟这种事最难解释得清。他倒不担心余琴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他是在担心柳月她一个女人,又是镇上的干部,每天与镇上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以后怎么做人?
他自己无所谓啊,只要他离开了三斗镇,余琴就算把天说破,也很难影响到他。
二楼余琴家里,她父母木然地看着紧随女儿进来的刘非凡,起身回到他们自己的房间,关紧了门,再无动静。
余琴将刘非凡直接带进她的闺房。她指着床对刘非凡说道:“坐吧!”
刘非凡讪讪笑道:“坐就不坐了,你有什么话就说。说完了我走。”
“你愿意去一个离婚的女人家里,就不愿意在我一个黄花大闺女房间里坐一下?”
“余琴,我再次申明,你误会我和你嫂子了。”
“她已经不是我嫂子了。”余琴冷冷说道:“她与我哥离婚了,怎么